根据手下的人来报,说奉时雪身边跟着的那女子还怀了他的孩子,这般冷情冷血的态度,广陵王反而有些拿不准了。
这奉时雪怎的半分都不在意?莫不是猜错了,还是消息有误?
广陵王沉思须臾,眸中渐渐顿悟了,翘着山羊胡子,睥睨着屹立风雪不动的人。
他还真的不信手中的那女子,当真对奉时雪没有任何的作用,只怕是欺骗他的假象罢了。既然如此,那人先留在此处,本王静候世侄的佳音了。广陵王讲完这句话,抬了抬手,身旁的人便上前将其搀扶起来。他摇晃着蹒跚的步伐往外走,眉宇带着得意。
奉时雪掀眸冷讽地看着那道身影,都已经是风烛残年了,还有死期降至的短命相,却还妄想坐上那至高之位,这是何其可笑的痴念。
广陵王既然要和奉时雪合作,为了聊表诚意,并未限制他的行动,但身边却跟着不少的下人监督着。
奉时雪行至窗前,然后倚靠在窗柩,越过人群眺望着某一处,忽然眉心一动。
顷刻,他怠倦地垂下眼眸,抬手拂过眉骨的那颗红痣,默念时辰。待到广陵王的身影不见后,他偏头凝望房间守着的人,墨色沉沉的眼眸中似有漩涡流转。
房间中的人若有所感,皆抬起头看向窗柩上依靠的那人,阳春白雪般干净的气息,眼中有怜悯,能让其感同身受。
他们只见窗柩前的人淡薄的唇轻启,似说了一句什么话,所有人惶惶不得其意,面却含了痴色。等反应过来时,原本立在那抹雪白已然不知去向。
留下的人迷茫地抬手挠头,感觉似有什么东西忘记了,但想不起来便就作罢了,继续守着空荡荡的房间。
刺啦——
尖锐物刺入皮肉的声音,一身筋肉的男人没有想到,自己的有一天会被女人这样挑破了脖颈上的脉搏。
面色凶横的锤爷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颈,快速封了自身的脉搏,防止生命快速流逝。他双目赤红着,一手去抓一旁散落的铁锤,杀意泄露。
褚月见观其行为快速从地上爬起来,趁他还没有反应过
来,便上前夺过他即将要碰到的铁锤。铁锤握在手中太重了,褚月见根本提不起来,眼中闪过冷色。
方才她察觉到这人将其他人支出去,便隐约察觉到这人大约是心生了邪念,所以假装昏迷着,为的就是要给他致命一击。
既然一时半会杀不了他,那就耗死他。
她不信了,脖颈上那么大的血窟窿,任他再是强悍还能坚持多久?
褚月见思此,俏丽的脸上满是冷漠,拿不起她便直接舍弃了,将目光移至窗前。外面的人都已经被支走,眼下没有在了,她只要破出一个洞,要出去轻而易举。褚月见冷静地提起裙摆,迅速朝着窗台的方向奔去,身形灵敏。
身后的锤爷见状,立即察觉她的想法,眼中闪着赤色,咧着森森牙齿提着铁锤追上去。他也不管脖颈上的血窟窿了,就算是死,也得要拉一个人来垫背。
褚月见快速地攀上窗台上将锁打开,正准备往下跳却被身后的人拽住了裙摆。她被底下的人抓住了裙摆,下不去了。
这个时候褚月见才第一次产生痛恨,奢靡之风不可行。
她一向喜欢一些花里胡哨的衣裙,但裙裾太大的,轻而易举就被人拉住了。
给我去死吧。&39;
锤爷狞笑着,染血的手抓住了褚月见的衣裙,然后挥着手中的铁锤。
褚月见闻声回头,瞳孔巨缩,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,想要抽回自己的裙摆,却没有办法撼动半分。
看着近在咫尺的铁锤,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目,心中划过一丝绝望。
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连原本的结局都没有走到,便莫名死于这里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闭眼的那一瞬间,她好像看见的那抹雪白的身影,犹如鬼魅般立于持着铁锤的男人身后。
阳春白雪般的干净和男人狰狞的面容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头皮发满的刀剑刺破血肉声音响起,脸上被洒上了温热的液体,还带着浓烈的腥味。这是令人作呕的鲜血味。
褚月见紧闭着眼,眉心一跳,若有所感般睁开了双眸。
眼前男人尚且还扬着的狞色古怪的笑意,表情却定格了下来,而抬起的铁锤骤然无力地垂下。铁锤砸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,那双手依旧不甘心地抓着褚月见的裙裾,带着
不松手的狠意。
他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