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心舒舒服服地走着,两只手插进口袋,回头看一眼倪玉南:“我看你都没吃多少。”
“我不能吃太多。”倪玉南说,“接下来还有一场秀。”
两个人一边逛,一边聊起秀场以及秀场后台的趣事。
虽然都是圈中人,但演员和模特之间,却是隔行如隔山,话题打开之后,祝心就停不下来,好奇心爆棚,
“我以前也想当模特。”祝心用手在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一下,
倪玉南的唇角扬了一下:“个子不够?”
祝心耸了耸肩,一副没办法的表情。
停顿片刻,她又说道:“其实我小时候很在意自己的名字,一点都不好听,还要被人笑话。”
虽然刚才没有说,但倪玉南确实,非常讨厌自己的名字。
很长一段时间,一个极端黑粉每天都在微博打卡,重复着一句相同的话——倪玉南今天遇难了吗?没有。
即便是路人们都看不过眼,认为这很过分,可实际上,她从来没有在意过。和这个“遇难”的谐音梗相比,倪玉南更讨厌的,是家人们从一开始给她起名,就在这名字中承载了希望她能带来一个弟弟的愿望与寄托。
“长大之后,我就不讨厌自己的名字了,谁要是再敢喊我‘猪心’,我就抽他。”祝心扬了扬手,一本正经地说,“再说了,谁还记得这可笑的绰号啊,以后人家提起我,想到的是大明星祝心,还可能是知名演员祝心。”
倪玉南不是这么外放的性格,此时听见祝心张扬地介绍自己,神色微微一顿。
“你也是一样。”
“人家提起你的名字,只会觉得那是国际超模倪玉南,你自己的成就,可以给这名字赋予新的意义。”
昏暗的路灯下,祝心的唇角轻轻扬起。
她的双眸清澈明亮,像是闪耀的星光。
倪玉南愣了一下。
这是骨子里的自信和肆意,她从不曾拥有过。
她们继续往前走。
无边的黑夜,仿佛走不到尽头。
这一路,倪玉南听了很多与祝心有关的事。她从小衣食无忧,念过很多的书,可童年经历也并不美好,母亲从别墅的三楼露台一跃而下,在病床上躺了许久,却始终没能救回来,她的父亲表面伤心,外边却莺莺燕燕不断,甚至在她出车祸成为植物人的那年,又生了一个小孩。
祝心说,她和她的家人也处不来。但那又怎么样?她早就已经长大,可以挣脱家庭的捆绑与束缚,即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,也可以飞得很高、很远。
越往前走,越辨不明方向。
她们转身回小院。
“你不会一个人的。”倪玉南说,“你还有糖糖,还有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她朝着不远处抬了抬下巴。
光照着的地方,是江屹前行的身影。
“他大概是怕你会迷路。”倪玉南说。
“我哪有这么傻。”祝心失笑,“短短的一段路,还会走丢。”
她们回到短租小院时,其他嘉宾们仍围坐在一起说笑。
江屹陪在祝心的身边,并没有太多的话。
“我先回去休息。”倪玉南迟疑片刻,轻声道,“今天谢谢你。”
她高挑的背影逐渐走远。
俞星的目光远远追随着,忽地手肘被石一唯推了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