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文琛走后,王妈妈紧跟着进来。
“大爷跟夫人闹别扭了?”
周氏回到椅子上坐下,气愤道:“如此紧要关头,他竟还特意跑过来问我那个贱人的去向。”
王妈妈过去给她添了一杯水,双手端给她,“夫人消消气,大爷只是一时接受不了。过些日子待大爷承袭了爵位,夫人再送个貌美听话的丫鬟过去,大爷自然就把轻烟忘了。男人嘛,就是图个新鲜。”
手里的水被周氏接过去,王妈妈突然反应过来,“大爷知道那件事了?”
水杯刚到唇边又被周氏重重放到桌子上,发出一声脆响。
“还不是因为那个孽障,他在灵堂里威胁我,让我明日把那贱人交出来。”
王妈妈闻言心里一咯噔,“三爷怎么会跟夫人要人,难道他……”
周氏抬眼凝眸问:“你们几个没有说出去吧?”
“没有没有,”王妈妈连忙保证,“奴婢们对夫人忠心不二,绝不会背叛夫人。况且我们都发过毒誓,不会往外透漏一个字。”
“孽障,果然是在诈我!”周氏冷哼道,“明天我不交人,看他能拿我怎么样。”
忠靖侯故去多日,回京后便要尽快入土为安。
皇帝下旨追封陆昊为忠烈公。
陆昊下葬后,陆司衡回到自己的住处,换了衣裳去到轻烟的房间。
房间里一应摆设如旧,陆司衡的目光落在一把古琴上,眼前不由浮现出轻烟低眉抚琴的样子。
他走过去,手指轻轻
拨动琴弦,不成曲的琴声让他心乱如麻。
周氏到现在都没将轻烟送回来,是不想送还是不能送?
胸口隐隐发烫,那里是轻烟让林钟交给他的东西,是他苦寻多年未曾找到的证据。
她还是私自行动了,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如何,要赶紧找到她才是。
陆司衡收回手,抬腿往外走,刚走出去几步突然顿住。
他撤回迈出去的右腿,蹲下身,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。一颗莹白的珍珠落入掌心,是轻烟的耳坠!
陆司衡的手收紧,耳坠上的针刺破掌心,血珠滴落到地上。
第二日早朝,皇帝问陆司衡,“你手刃北狄大将,击退敌军,立下大功,朕要好好赏你。说吧,你想要什么赏赐?”
陆司衡站在大殿中央,“为陛下分忧是属下分内之事,不敢讨要封赏。”
“有功便当赏。”
至于怎么赏,皇帝也没想好,所以才问他。
金银珠宝,宅子田地,这些都好说,关键是要给他个什么官职。他如今是内行处副统领,上面的统领并未犯过错,不能往上升。若调任到其他地方任职,还需仔细商讨。
“属下不要赏赐,却有一桩压在心里二十年的心结,想请陛下做主。”
只要是有所求便好,皇帝开口:“哦,竟还有这事,你早该说出来。”
陆司衡直言道:“事关属下的生母,她离世时,属下年纪尚小,不足以自保,即便知道她是被人所害,却没有证据,无法
为她申冤。”
他的身世不算什么秘密,当年忠靖侯为了让他上族谱,还被其夫人告到了御前,闹得沸沸扬扬。
他的话刚说完,大殿上的群臣,包括皇帝都大概猜到了他口中害他生母的是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