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扇楠木雕花嵌寿字镜心屏风后绯色罗裙一闪,漾起明艳如云霞的波縠,却是淳贵人盈盈转出。
此刻,淳贵人半跪在太后榻前替她捶着腿道:“太后如此护着安妃娘娘,还悉心调教,可真是心疼她。”
太后用护甲挑起珐琅罐里的一点薄荷膏轻轻一嗅,方把罐子交到淳贵人手里,笑道:“不是哀家心疼她,是别人越看重她,用尽了心思对付她,便越是叫哀家知道,她是有分量和那些人分庭抗礼的。
“后宫之中最要紧的便是平衡之道,如果有谁太盛势了,得尽恩宠与权位,哀家这个太后便没有置喙之地了。”
淳贵人取过薄荷膏一点一点替太后揉着太阳穴:“那太后不应该让安妃暂且称病才对,不然怎么跟那些人平分春色啊。”
太后抬眼看她一眼:“怎么?这时候开始心疼安妃了?”
淳贵人摆了摆手,着急道:“嫔妾只是一时嘴快,安妃待在那永寿宫,臣妾只要一心固胎就是了,皇上愿不愿意来,全看皇上的意思。”
太后缓了缓神色,和蔼道:“吃一堑长一智,你也算知道些了,后宫之中急于平分春色是没有用的,保得住性命学得会立足才最要紧。”
淳贵人凛然道:“是,嫔妾明白了。”
次日,春光如一幅巨大而明艳的绸缎,铺开漫天漫地的晴丝万缕,袅娜如线,看得韶光亦轻贱了岁月。
那漾艳的春光,仿佛一卷上好的精工细描的锦绘,铺陈开花鸟浮艳,刺绣描金的华光,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。
而当她暂且按照太后的意思,休养生息,陪着淳贵人聊聊天,逛逛院子的时候,前朝却渐渐地不太平了。
起因不过是一件可以化解的大事。
三日前汝南王在早朝时不仅迟到,且戎装进殿。
这是很不合仪制的,朝殿非沙场,也非大战得胜归来,以亲王之尊而着戎装,且姗姗来迟,不过是耀武扬威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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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还未说什么,言官御史便立即出言弹劾,奏汝南王大不敬之罪。
要知道那汝南王为朝廷武将之首,向来不把开口举笔论孔孟的文臣儒生放在眼里,因此朝中文臣武将几乎势成水火,早已各不相融。
而言官有监督国家礼仪制度之责,上谏君王之过,下责群臣之失,直言无过,向来颇受尊崇。
汝南王生性狷介狂傲,何曾把一个小小的五品言官放在眼里。
虽说他当朝并未发作,可是下朝回府的路上把言官拦住,以拳击之,当场把人给打昏了。
此事一出,如巨石击水,一时间文人仕子纷纷上书,要求严惩汝南王,以振朝廷法纪。
而汝南王却拒不认错,甚至称病不再上朝。
汝南王尾大不掉、声势日盛。
更何况又有年羹尧党派在其中浑水摸鱼,即便是安玲容不出宫门,前往养心殿争宠。
她也知道皇上已经忧心不已。
因为此事更是加深朝中文武官员的对立,一旦处理不好,便是危及朝廷的大事。
为了这个缘故,皇上待在御书房中整整一日没有出来。
根据宝绢所述,甄嬛跟华妃因为这件事情前后进入养心殿,意图给皇上解忧。
殊不知,几日未见安玲容在身边晃悠的皇上,觉得这面前的两个人儿变得不再那么有趣。
草草的让苏培盛把两人打发走了之后,又派小夏子过来喊安玲容过去陪驾。
等到小夏子把消息带到永寿宫的时候,安玲容正跟淳儿绣着婴儿出生后用的东西呢。
听到皇上找安玲容,淳贵人嘴角的笑意低垂了不少。
但是很快的,她又打起了精神,恭贺了安玲容,蹦蹦跳跳的走了。
丝毫没有顾及肚子里的孩子,宛如一个活泼开朗,不懂后宫之事的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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