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,崹参主要生长在浅层的腐殖土里面,落叶之类的东西腐烂,让形成的泥土都成了黑色,也使得土壤蓬松,用签子一点点刨挖那些泥土,难度倒也不大。
“刨的时候,先顺着茎秆往下,将芦头那一小片泥土清理出来,包括你们采挖那些二角子的时候也是一样,因为崹参有一种叫做梦生的说法,有可能看上去是二角子,但实际却是长了多年的四匹叶、五匹叶出了状况进入休眠,重新生发出的茎秆……”
陈安一边说着注意事项,一边确定茎秆是否固定得够稳,在确定没问题后,开始用签子,一点点小心地扒拉掉茎秆处的腐殖土,让整个芦头露了出来,,然后才一点点掀开浮土,顺着主根茎往下,找出那几条须根的走向,再小心清理树根、泥土。
只有在碰到硬一点的泥土或是不容易抠出的石头,才用麂子角进行清理,至于荆棘的根须,小心分辨后,才一点点地剪断,生怕剪到崹参的根须。
那是没有一点拉扯,哪怕力气都控制得相当谨慎,生怕用力过度,弄破崹参的皮或是扯断根须。
宏山和甄应全在一旁看着,也是大气都不敢出,就怕干扰到陈安。
就一棵六匹叶崹参,陈安趴着跪着的,前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,中途还休息过两次,才将这崹参给一点破损没有地采挖出来。
第一件事儿,他先将茎秆剪断,天气闷热,若是不剪,枝叶水份蒸腾,必然从根茎中抽取,这样的目的,是为了防止渡浆,影响崹参的品质。
原本夏末采挖的崹参,水份就比较重一些,晒干后,皮相有些皱,没有秋末冬初采挖的好一点,这要是再渡浆了,更是一种损失。
整棵崹参,体表黄生生的,浆水很足,芦很长,体态非常丰满,上面布满的细纹,都拧成了螺旋形,根须清疏,长着不少珍珠疙瘩,就这模样,陈安看着都觉得非常灵动。
他能确定,这形体,绝对是极品。
宏山和甄应全相比起陈安来说,那更是新手中的新手,远没有陈安所了解得多,尽管陈安跟他们讲不少,但首要关心的,依然是年份,纷纷催促道:“快数一哈,到底有多少年?”
陈安拿着签子,一点点地数着那连着根茎,由细到粗的芦杆上面那些,都缩成纹路的芦碗,好一会儿后,他笑了起来:“我数出来的,一百一十三年!”
宏山和甄应全听得心脏直颤抖,甄应全更是笑骂道:“麻批,都够我活两辈子咯,才长那么大一点,有没有半斤?”
陈安掂量了一下,肯定道:“只有多嘞!”
“就这棵崹参,大概能赚好多钱?”
尽管知道在山里讨论这等值钱大货的价钱是种忌讳,宏山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。
主要是在场的,就是陈安和甄应全,没有其他人,而这两人,都是相处多年,彼此相信的人。
陈安倒也没介意:“这种年份的,绝对是绝无仅有,价格肯定非常高,但具体是多少,我也说不上来。我只能告诉你,这崹参绝对划不来现在拿出来卖,包括那几棵五匹叶,带回去保管着,过上些年价格高了,或是急用钱了再说。”
在陈安看来,这就是无价之宝,能长到百多年还能好好活在山里,本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儿了,完全无法用价格来衡量。
宏山和甄应全相视一眼,都微微点了点头。
话又说回来,两家的新房都已经建起来,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别的打算,也没到急用钱的时候,平时跟着陈安撵山、采药赚的那些钱,养家糊口过日子,都已经绰绰有余了。
这等宝贝,自然是用来收藏着最好。
“等回去了,我会教伱们保存的法子,千万不能示人,要是让人晓得了,容易惦记,甚至会招灾,还有今天这事儿,一定要守口如瓶。”
陈安再次强调。
到目前为止,他所得的那些东西,但凡值钱的,都没示人。
陈子谦早些时候都让陈安不要跟他说,对这些事儿,老两口是从来不过问。
都是在外面混过的人,清楚有些东西,知道得多了,本身就是种危险,更清楚祸从口出。
有的时候,一句梦话都可能坏事,还不如不知道的好。
在陈安家里,也就冯丽荣清楚陈安藏着的那些东西,对于冯丽荣,陈安向来很放心,这婆娘在这方面,比陈安还要谨慎得多。
这陈安所说的,甄应全自然知晓,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,他拍了拍宏山肩膀:“记住狗娃子的话,没得错,最好连家里人都不要让他们晓得!”
宏山也跟着点了点头。
陈安见两人把自己的话放心头了,笑着说道:“也不要太过于紧张,放轻松些……我休息一哈,你们两个赶紧去山上剥块松树皮,找些青苔回来,得封包保护起来,不然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可不好。”
宏山和甄应全连忙起身,一起约着去寻所需要的东西。
十多分钟后,两人带来树皮青苔,看着陈安小心翼翼地将这六匹叶崹参用青苔包裹着,卷在树皮里,然后捆扎起来。
那一刻,三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,仿佛终于做成了某件极其重大的事情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