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丽荣将头埋在陈安怀里,微微点了点。
();() 渐渐地,她终于睡着了。
反倒是陈安,只能睁着眼睛看蚊帐顶上的白布。
听到外面鸡叫的时候,他轻轻掀开被子,不去惊动熟睡的冯丽荣和儿子。
殊不知,下楼的时候,却看到陈子谦和耿玉莲早起来了。
耿玉莲在给他做早饭,而陈子谦则蹲在屋外抽烟,朦胧的晨曦中,烟袋中的旱烟红红灭灭。
看得出,这次远行,老两口也很担心。
陈安提了两把椅子出门,到外面递了一把给陈子谦:“老汉,莫担心,你还不晓得我蛮,我晓得秦岭危险,我自己也有分寸,屋头的事情,就要麻烦你们照顾咯。”
陈子谦点点头,屁股挪上椅子坐着,微微叹了口气:“秦岭终究不同米仓山,那里人员更为复杂,别看是这年头,但依然充斥着各种势力,三教九流的人都有,还有从各个地方跑到秦岭里边讨生计嘞,出外边,一定不要多管闲事,遇到事情,也一定要妥善处理,不要留后患。”
“我记住了!”
陈安当然明白陈子谦话里的意思,他也从来没有把人想得那么良善。
被人绑过一次以后,陈安早已经变得更为果决。
等了没多长时间,耿玉莲煮好面条,出来叫陈安吃饭。
他到桌子边一坐,看着大碗里那冒尖的一大碗面条,弄得油汪汪的,一旁的碗里,还放了六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。
宏山和甄应全来得也早,陈安刚吃完面条的时候两人就到了。
陈安也没多说什么,背上昨天准备好的背篼,跟着两人就走。
陈子谦和耿玉莲跟着一直送到院门口,耿玉莲回头看着自家屋子:“不把丽荣叫醒蛮?”
“不要叫咯,她昨天晚上,半夜才勉强睡着,就让她睡嘛。老妈,你晓得宝儿又怀上了的,记得帮我多照顾她!”陈安最不放心的,还是冯丽荣。
耿玉莲笑道:“这还用你说!”
陈安笑笑,没再多说什么,加快步子,追上宏山和甄应全。
两只下司犬还是留在家里面,另外六条猎狗,却是早已经欢跑在前。
这一次,宏山和甄应全都没有带狗,只带了各自的猎枪,只有陈安,依然将六条狗给带上,进了山里,少了它们可不行。
冯丽荣一觉醒来,太阳都已经从山头升起来了,她扭头一看床铺,发现已经不见了陈安人影,赶忙爬起来,穿好衣服下楼,四下一看,都不见陈安。
见耿玉莲在屋前剁着猪草,她出声问到:“老妈,安哥嘞?”
“天才刚蒙蒙亮就走咯!”
“为啥子不喊醒我!”
“狗娃子不让喊,说你半夜才睡着!”
“好歹把我叫醒,我送送他也好撒!”
一下子,冯丽荣如同泄了气的皮球,遥遥看着前往镇上的方向。
而在这时候,陈安他们三人,已经坐上了汽车,在前往汉中的路上。
开车的驾驶员,正是陈文志。
和之前的生疏不同,结识过后,陈安想要用到车子,只是打个招呼的事情。
何况,这次是让陈文志直接将三人送到洋县,陈安准备先将那些夜明砂搞定了再说,也借用车子,拉到洋县的药材公司。
为此,他在昨天晚上的时候,特意又拿出一苗四品叶崹参和三苗三品叶崹参。
三人都没有坐在驾驶室,而是坐在车兜里。
陈安开始跟两人讲那些从老何那里学来的寻参法子:“……在秦岭那边,一般谷雨挂锄之后的农闲季节,就有不少山民进山寻找崹参。这里边规矩多,讲究也多。
山里人管在山里边搜寻崹参的过程,叫压山。就是排成一排,拨草缓行,仔细寻找,讲究宁落一座山,不落一块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