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学生脊背都挺得笔直,眼睛神采奕奕,裴酌让他们围上讲台查看沙盘讲解时,一个个起身挪动椅子的动静也微乎其微,井然有序地排队上来,而不是争先恐后抢位置。
裴酌仿佛自己在上一个公开课,学生都是提前训练过的,专门演戏给后面听课的领导看。
他眼神不自觉地在窗户和大门外面瞥了又瞥,怀疑真的有哪个领导来了。
没有,大门一直开着,没看见任何人经过。
裴酌用树枝在沙盘上演示方程变形,和磁场模型,讲得口干舌燥,待学生回到位置,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。
这一瓶水他精准计量过,恰好他补充水分且两小时内不
()会想上茅房。
裴酌上完一节课,道:“下一节去实验室,你们去换衣服。”
大宣常服的袖子、裤腿、发饰都不适合进实验室,裴酌在这方面做了严格规定,有专门的实验服。
学生们跑去另一间教室换衣服,偌大的教室一下子空了。
裴酌把剩下的水喝光,不准备带去实验室,半杯水下肚,便感觉到有上茅房的需求。
怀孕会压迫膀胱,以后该不会一节课就想上一次茅房了吧!
茅房修在边边角角,很远的。
某咸鱼露出麻烦的神色。
“太远了……”裴酌喃喃,他放下水杯,抬脚出去,余光往哪些柱子一瞥,突然发现少了一排。
他走近一看,发现这里居然新修了一堵跟原先一样的墙壁。
那这里隔出了一间什么?
他目光精准地在墙上找到不起眼的一扇门,眼睛忽然亮起。
难道萧循未雨绸缪,给他修了一间茅房?
裴酌高兴地打开门:“啧,这里是茅房——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只见里面一张长案,四面无窗,顶上用玻璃盖了个天窗,日光明晃晃洒下来,天子坐明堂,正在批改奏折。
“……”
电光石火之间,裴酌终于明白,为何最近没有李二当助教,课堂纪律也这么强。
陛下亲自督学,学子谁敢不认真,谁能不激动?
裴酌目光落在已经添置了一些私人物品的桌子上,表明陛下已经来了许多次,把这里当成了御书房。
就他蒙在鼓里是吧。
恕他直言,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分离焦虑?
萧循抬眸:“想去茅房?”
裴酌大逆不道:“我想把这里改成茅房。”
萧循:“……”头一回听说臣子要把皇帝办公的地方改成茅房的,那他坐哪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