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禄:“最后,问。数月之前,裴酌向我请教避子汤,还特意跑到太医署,看见我在熬一锅驱寒汤,以为是避子汤,还说要尝尝。”
“最关键的印证,是太傅今日的话。”
“请陛下回想,裴夫子是不是每次提到怀孕,反应都很剧烈?”
萧循抿紧了唇,被姜禄说“能生”,被萧绯说“在雷峰塔里生小皇子”时,一向没有脾气的裴酌,都会面红耳赤争论上两句。
如果不是心虚,以裴酌的性格,应该懒得计较吧?
萧循呼吸一重:“说到底只是猜测,你没有证据。”
姜禄:“……是。”
萧循闭了闭眼,如果是真的,那哄着裴酌上床的自己,太不是东西。
不对……裴酌普通男子并无二异,就算能怀,如何能生?
“你信誓旦旦,但裴酌如何生?”
姜禄蔫了,“这……微臣不知。”
萧循喊道:“李如意,备马。”
门外,李如意立即去把踏雪乌骓牵过来,萧循却等不及,用轻功飞上几重门,追着太傅的方向而去。
李如意牵着乌骓跟在后面,心道,嚯,怎么像老婆要生了一样着急。
……
裴清许回到家中,下了马,在庭前惆怅一会儿。
他曾经见过同僚的女儿非要嫁给在茶楼遇到的落榜书生,同僚大为光火地阻扰。同僚是科举考官之一,最看中科举排名,不止一次在裴清许面前吐苦水:这样毫无名次的书生,想要娶千金小姐借此留在京中备考下一次科举,考官还是岳父大人,简直是司马昭之心!
同僚还开玩笑说,太傅大人也有女儿,想必能理解他的心情。
裴清许当初其实不是很理解。
今天有点儿理解那种棒打鸳鸯的心情了。
萧循很优秀,若是同僚捉到这种女婿,每天在文渊阁都能满面红光吧。
裴清许徘徊一会儿,上前敲门:“先觉。”
体检完就继续睡着的裴酌睁开眼睛,一天过去得好快,又到了坦白的时机,他爬起来,正襟危坐:“请进。”
裴清许坐在床边,看着打呵欠的儿子,自古以来,皇帝的后宫就不好混,尤其是萧循还有了太子。
后爹难当,小孩子都会偏向自己的生母。
裴清许不得不像个老顽固一样道:“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,不能乱套。”
裴酌心里一紧:“没有乱套啊。”
他爹难道不应该感慨自己的儿子
和自己的学生相处融洽,君臣相宜吗?怎么就一下子想到男男之情上了!
裴清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。
裴酌攥了攥手心,脸上浮起淡淡的热意,一定是萧循露馅了!说不定还是故意漏的,他瞒得这么辛苦,那边悄不做声给他出大篓子!
裴酌不服气道:“您可别听萧循胡说,我跟他没有那种关系。”
裴清许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绳,他几乎可以确定是萧循母后的编法了,他记得这个绳子……裴酌老早就戴上了吧?
“陛下什么也没说,你爹自己看出来的。”
还用得着陛下说么,直呼圣名的时候、吃饭等人夹菜的时候也没想着藏一藏。
他是萧循的老师,授课近二十年,萧循对臣子什么态度、对兄弟什么态度,他一清二楚。
裴酌眼眸一闪,那他这个时候如果说自己怀孕,他爹岂不是立即知道孩子另一个爹是谁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