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親自踩著板凳,把蕭明徹送的寶塔燈掛到廊下,這才進屋去。
一進屋子,容蕊便被裡頭金晃晃的陳設布置嚇了一跳。
回京之後,容蕊多次進出過平遠侯府,平遠侯府是興旺百年的簪纓世家,底蘊已非尋常富貴人家能比,但沈雨燃這間屋子,顯然比平遠侯府還奢侈出了許多。
沈雨燃見容蕊驚訝的樣子,含糊其辭道:「這宅子原是蕭……越王的別苑,擺的都是他喜歡的物件。」
「如此。」容蕊沒有追問。
沈雨燃想,往後可不能再讓蕭明徹動手布置自己的屋子了。
她舒了口氣,笑道:「阿蕊,咱們泡腳吧。」
「好啊。」
沈雨燃跟著蕭明徹在燈市上來回晃蕩,容蕊和傅溫書到處收集燈謎更是走了許久的路,腿腳早就酸痛了。
侍女很快打了兩盆熱水進來。
沈雨燃屋子裡香料和花瓣都很多,往腳盆了添了許多,屋子裡頓時香香的。
兩人把疲憊的雙腳浸入水中,身上的疲乏頓時消除了大半。
侍女呈上兩碗牛乳燕窩,默默退了下去。
沈雨燃吃著燕窩,聽到容蕊開了口。
「雨燃,今天的事,謝謝你了。」
「謝什麼?」沈雨燃聽到容蕊這話,眸光一動,意識到了什麼,又不好直白的問出來。
她放下手中的燕窩,迂迴問道,「你……今晚過得開心嗎?」
「很開心。」
看樣子她跟傅溫書相處得很愉快,沈雨燃鬆了口氣:「那就好。我還擔心自己有些冒失呢。」
容蕊聰穎,定然知道自己是有意在撮合她和傅溫書。
她瞥向容蕊,見她神情淡漠,出神地想著什麼事,不似喜悅,稍稍遲疑過後,沈雨燃開口問道:「阿蕊,你覺得傅大人如何呢?」
「他……當然是個極好的人。」
氣度高華,秉性正直,又溫柔妥帖。
「那你是怎麼打算的呢?」
容蕊輕輕搖了搖頭:「雨燃,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。」
「你只管說。」
「從明日起,你就當不知道我的心意吧。」
「怎麼了?」沈雨燃本以為容蕊是要托她撮合,卻沒想她開口說的是這個,遂詫異道,「你剛才不是還說今晚過得很開心嗎?阿蕊,你既然心中有他,為何不試一試呢?」
容蕊心中稍稍起了些漣漪,臉上也有笑意。「今晚的確很開心,元夕夜,跟他一起猜燈謎、贏花燈,是我以前從未做過的事。」
「所以呢?」
「跟他呆了一晚上,我也確定了他的心意,他對我無意。」
「你……問他了?」
「這種事未必要宣之於口。」
也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