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思?乱想?间。
她吃了几口就?再吃不下,把筷子放下。我看她点的?那么一点点菜都没吃完,愣愣地问,
“这不是你最?近很喜欢吃的?麻辣烫吗?不多吃一点?”
她懒懒地撑着脸,看我,“其实?也?不是很喜欢吃,我没有太喜欢太讨厌的?食物?。”
我对此表示理解。
也?很突兀地想?起——我曾经?在加州和她说过?一句话,我说我喜欢吃汉堡,请你吃汉堡吧。
所以到了重庆,她才对我这样讲吗?所以她也?想?请我她喜欢吃的?食物?吗?
我不知道是不是,但我觉得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肺之间蔓延开来?,让我觉得开心,并?且讨回了熟悉感。
这时她的?目光瞥到我放在一旁的?相机,问我,“你来?重庆拍照的?吗?”
“不是。”我说,“我来?看一个展。”
没有说是飞鸟主题的?展,而是很大方地邀请她看我拍的?照片,
“当然也?拍了很多照片,我觉得都挺漂亮的?,你可以看一看。”
“这是个很漂亮的?城市。”趁她低眼看照片的?间隙,我补充。
然后她又自然地接话,“你喜欢让漂亮的?东西一直漂亮下去。”
摇了摇手中的?相机,盯着她笑,“这也?是一种维持的?方式?”
原来?她还记得,记得我说过?的?话。我弯起了眼,之前那些静默的?、局促的?、失落的?时间已经?过?去。
好像两个新的?人?,也?可以记得旧的?事,然后重新交朋友。
“对。”我笑得眼睛眯起来?,眯着眼看拥挤繁杂的?麻辣烫店,她的?存在感特别突兀。一时忍不住,我又讲,
“而且我是学雕塑的?,这应该也?算吧?”
她也?笑了,放下还亮着的?相机,那上面有一张相片,是我在七月份拍下的?金门大桥。
七月份,从洛杉矶再到旧金山的?返程路很漫长,我不顾妈妈的?反对,坚持要再租一辆车自己开回去。
然后我一路向前奔驰。
在一天傍晚到了金门大桥,旧金山的?最?北端,跨过?去,前方就?不再是加州一号公路。
我在那里停了很久很久,甚至有想?过?,如果我和她一起返程,是不是两个人?都会来?到这里,靠在车边同看一场日落。
于是此时此刻,她会出现在这张金门大桥的?照片里,藏在我的?相机里。
不过?世上从不少?阴差阳错。
七月份我没有跨越金门大桥,照片里没有她。八月份我跨越了重庆的?查令十字桥,还是将她装到了我的?相机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