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弋椛黎鸢摸了摸她红通通的脸,笑了一下,不知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。
却又抬头问她,“她今天得的这个奖,是厉害的吗?”
陈亚呆呆地说,“是。”
“我就知道……”孔黎鸢压低声音,“她这么厉害,不会不得奖的。”
这句话说得带点滤镜了。陈亚这么觉得。
而付汀梨似乎也听见了。
迷迷糊糊地动一动脑袋,颈下的一缕金发被蹭得冒出来,在表示不太满意。
孔黎鸢看了她很久。
帮她压一压头发,那一秒钟眼梢的笑像打翻的颜料那般蔓延开来,
“当然不厉害也没关系。”
那个时候陈亚觉得,就算自己说这个奖不厉害,她也好像是想吻她的。
「番外四:雾城回信」
我又见到这个女人了,张玉。
重庆是座朦胧如旧日的城市,栉比鳞次的城市结构很容易让人在其中迷乱,一不留神就会觉得被抛弃在二十世纪。
据说重庆每一年平均有104天都是雾天。于是它是全球六大雾都之一——又一个和旧金山的共同点。真要比较起来,这两者实在太过相似,都是山城,雾城,一样复杂。
但重庆的夏天比旧金山更热更潮湿,更像一座被建筑包抄起来的森林。
来之前我在飞机上做了个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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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还是加州那些事情。好似无名指那道疤带给我的后遗症真的很严重,以至于我错把加州梦当作唯一的治疗药物,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戒断。
醒来之后飞机落了地,我有一瞬间恍然,以为自己还在洛杉矶到旧金山的返程路。
我在这个时候开始觉得重庆和旧金山很像。大概别人听了只会觉得我白日说梦。
总之我带上新买的富士相机,和无名指上一道崭新的疤,来重庆看一个以飞鸟为主题的雕塑展。
雕塑展主题写得很特别:鸟每天都在飞,它永远不会死。
好吧,其实老套到掉牙了。
它简直吸引不了任何人。而我因为这句宣传语来了重庆。
并且因为它的普通而感到失望。整个展里没有一个我喜欢的,那些飞鸟什么颜色都有,蓝的黄的黑的白的,但看上去十分不生动,被拢在那些或光亮或晦涩的灯光下,是死的,没有灵魂的。
甚至没有一只是红色的。
我只好携带着失望离开。但我很快就迷路了。来过重庆这座城市的人应该都知道,在这里迷路是像喝白开水一样简单的事。甚至我出机场后打的第一辆车,出租车司机就和我说“cong庆嘛,咋子可能不迷路嘛”。
一语中的,cong庆嘛。
我不知道人过了二十岁之后,是不是真的会发生巨大的改变。总之我还是像二十岁之前过的那几天一样,温吞新鲜地接受了这件事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