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段佳话,是被她润色过的。
回到故事的开始,她的确令京城贵公子刘致和为自己情动,但是刘致和从未答应要娶自己——他要她做妾。
她不肯。
刘致和就回京城了。
几个月后,他忽然出现在旭城,风风光光的迎娶她,二人在符城过日子,从未回过京城。
她为自己的生活编织美梦,也知有梦醒的一天,可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呢?她有些害怕了。
“夫人并不比旁人差,无须妄自菲薄。再者,刘大人与你成婚这些年,也不曾纳妾不是?他心底有你,不论去哪儿,都是一样的。”
陈若兰忽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将心事吐给面前的女子听。
换了旁人听了,定然是看笑话者居多,要不然就是用那种同情悲悯的目光,好像在说——攀附高门终究是这种结局。
她自成一气,对谁都是不卑不亢、宠辱不惊,似乎从不在意外界的目光。
即便初始,自己挑说名分的事,她也只是不痛不痒,开始以为是她的伪装,如今才明白,她是真的不在意。
*
过了正午,城门的大道还是空荡荡的,只有耀眼的阳光落在上面,似乎它本就这样坦荡寂静,往后也不会改变。
陈若兰第十次从外面进来了,隐有担心。
折桑想起傅戎第一回出战时,自己也是这般,每时每刻大脑上演无数场面,那种忐忑难熬,就像是身上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。
“你真沉得住气。”陈若兰羡慕道。
明明是二人一起,自己好像熬了一年,对面的女子却只是清风弹指。
只见她摆弄着茶具,动作娴熟流畅,似乎一点也不担心。
“试试?”折桑将新茶推向她。
陈若兰接过,呷了一口,尝不出味。
折桑给重青、水珀各倒了一杯。
二人对视一眼,面色犯难。
水珀小声,“十八杯了。”
重青倒是百依百顺,端起就喝,喝完就去如厕。
陈若兰显然听见了水珀的话,又见重青急冲冲的出去,噗嗤笑出了声。
折桑赧然。
最后也收了茶具,开始看书。
越是等待,越是该找些事情做。
受她影响,陈若兰也不往外跑,叫丫鬟取了绣花绷子来,磨着性子绣几针。
直到暮色苍茫,折桑猛的抬头,“回来了!”
陈若兰扔下东西往外跑,却见桑榆暮景,只有残阳照在大道上,不见人影。
正要发问,却见折桑已经带人下了城门。
“苏娘子?”
“我去迎他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