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霖说:“认为一个人必须要受过创伤才会变成你厌恶的样子,才是真的神经病。”
有司机接单,车子开过来要八分钟。刘辛辰说:“我不懂,你到现在都不打算和宋零诺一起创业,但你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她,你图什么?”
“因为我非常喜欢她。”
韦霖回答说。
这次聚餐后,四个人陆续都阳了。毒株是同一款,症状和病程却各有差别。
韦霖最轻症,只腹泻了两次,低热了一晚。宋零诺的症状最重,网上描述的那些她一样都不缺,每天都在刷新患病新体验。她在家收到施谨个人出资给部门员工投递的首阳物资包,里面有散利痛,清咽滴丸,丹东草莓,还有能监测血氧的智能手环。连刘辛辰都终于羡慕了一次别人家的老板。
确诊之初,宋零诺给宋怀谷打电话问奶奶的情况,宋怀谷说你奶不出门,别担心。宋零诺打了一笔钱给宋怀谷,让宋怀谷给保姆加点工资,这段时间住家看护。宋怀谷说还是小诺懂事啊,又问她明年是不是能把奶奶接去上海了。宋零诺半晌没回答。
管宁每天都打两个电话问宋零诺的情况,他那边情况也没多好,秋季赛的季后赛正如火如荼进行中,为了保证选手的竞技状态不受这波感染高峰影响,基地全封闭式管理,他出不来。
到了第七天,宋零诺的烧还没完全退。在家办着公,她收到新的hrbp发来的员工违纪严重书面警告。宋零诺在二手平台出售公司品牌样衣的事情已经核实,按照员工手册相关条款,宋零诺将被扣缴和已出售额对等的薪资。
宋零诺打电话问刘辛辰,“是你举报的我?”这件事除了刘辛辰,没别人知道。
刘辛辰抗原刚转阴,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遭宋零诺质问,“我有我的workgethics,我的确是和阑姐说了,但是阑姐和我说,她会让vivian用缓和的方式处理你卖衣服的事情。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给hr发举报邮件。”
发着烧的宋零诺没力气听刘辛辰的拳拳誓言。她在记账软件上做出相应调整。
有些事情好比连续剧,一旦有了第一集,就会有第二集。
周苏发来宋零诺下个月的工作日程表,宋零诺点开查看,除了两个不起眼的软植以外,没有其它商务。她问:“苏苏你是担心我身体吃不消吗?”
周苏说:“一方面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,另一方面是近期也没什么好商务,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吃亏的。”
宋零诺把事情告诉刘辛辰,问她最近品牌方的情况是这样吗。刘辛辰说当然不是,周苏这是明显卡你的商务资源。宋零诺明白了,这只能是施谨和姜阑的意思。刘辛辰说得没错,施谨是聪明的老板,宋零诺的蓄意隐瞒根本维持不了多久。
当晚宋零诺烧得迷迷糊糊的,身上的汗又黏又腻。她开始做梦。
梦中,她的稻田辽阔而与众不同,一根根稻穗上挂满了金币,每当风吹过,金币就发出清脆的响声,但当她试图摘下金币时,稻穗会突然变得遥不可及,她像是永远都触碰不到。在稻田的另一边,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时钟,它的指针像稻穗一样闪着金光,指针不停地旋转,每转一圈,稻田就会变得荒芜一分,穂尖上挂着的金币也会随之变得暗淡。她试图跑向时钟,想要停下它,但她的脚步却像是被固定在地上,怎么也移动不了。一阵烈风吹过后,她的稻田变了,稻穗上挂着的不是金币,也不是金黄的谷粒,而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——梅森,周苏,刘辛辰,韦霖,叶叶,施谨,姜阑,季夏,宋怀谷,堂姐,奶奶,甚至还有她自己。这些面孔在风中轻轻摇晃,每个人都在说话,可风太大,她怎么都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。
宋零诺从梦中惊醒。她身下的床单已经湿透了。
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,看到部门群里有未读消息。感染高峰还没过,大部分同事都在家里办公,施谨用微信非正式地告知大家一则人事消息:
韦霖已于两周半前向公司正式提出辞职,她选择用未休年假冲抵离职前的工作天数,因此她的lastworkgday就在下周一。
群里不少人表示很突然没想到,有人问韦霖接下来是要去哪里,韦霖只说下周一请所有在公司的同事喝奶茶。
宋零诺把手机塞回枕头下,起床喝水吃药,然后又重新躺倒。
韦霖不是宋零诺,韦霖不需要存够钱才能辞职,韦霖也没什么能被公司和老板卡的,因此韦霖的lastday很丝滑,一直到她办完手续离开公司,都没向任何人披露她是跳槽去哪里。
晚上八点多,周禹弛转发韦霖最新发的一篇小红书笔记链接进部门群,说,破案了破案了,原来韦霖是要创业!
宋零诺点开笔记链接。
站在2022年的尾巴上,韦霖发布了她的新年retion:
创办一家以商业化创新解决残障女性穿衣问题的社会企业。
刘辛辰刷到这篇笔记的第一时间就炸了,她直接电话宋零诺,“你看韦霖的小红书了吗?她什么意思?她把你要做的商业模式直接据为己有了?她背着你干这种事你知道吗?”
在这篇笔记里,韦霖分享了她是怎么产生了一个“向善”的商业主意,下定决心尝试采取行动的整个心路历程,以及她在社创这条路上要做的第一个产品——颠覆传统穿脱方式的无障碍女性内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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