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浅起身,踩着高跟鞋逼近杜翔,憋足力气,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,“送我入狱的时候毫不犹豫,轮到自己要入狱,一口一个不行。你真怂啊,又贱又怂。”
杜翔人老皮厚,脸皮比猪皮还厚,他抬手擦掉唾沫,没脸没皮地谈条件,“你帮我还了那些债,我还你清白。”
料到他会这样说,林浅听见,装没听见。
她无视杜翔的话,嗓门不高不低,说道:“不进监狱,可以。我给你指条道,你带着你的孙子出国,去一个不要签证和护照就能定居的小国家,安顿下来后,你再在网上公布真相。”
自己的儿子刚被林浅坑死,林浅指的道,杜翔万万不敢走,“我不听你的,背后肯定又有大陷阱。”
“不听算了!”林浅将双手插进衣兜,转身,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,“有必要说一句,除了我给你指的路,你无路可走。你的名声那么坏,你出了这个门,不知有多少人往你身上丢烂菜叶子臭鸡蛋,不知有多少债主逼你还钱。不出门也不行,你那个大孙子,你得管呀。”
林浅所言极是,杜翔想起时卿尘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,杜家唯一的后代,他的孙子,情绪陡然急躁。
那孩子虽有保姆照看着,保姆不一定尽心啊。
再则,现如今,他的名声那么差,保姆顾虑到自身会受牵连和影响,极有可能丢下孩子,一走了之。
这么一想,杜翔急成热锅上的蚂蚁,他陡然站起,急急忙忙往外走,“别拦着我,我要回家,看看我孙子的状况。”
已走到屋门口的林浅,在原地站定,眼睛看着前方说:“回吧!你家住北疆,要回去,不容易。”
杜翔记挂着孙子,没心思理睬林浅。
走到室外,杜翔掏出手机,拨打保姆的电话。
电话打过去,一直没人接。
多打几次,那边终于有人接。
“喂,”杜翔加快脚步往前走,急吼吼问:“瑞瑞呢,让他接电话。”
电话那边的保姆,快人快遇,一口气把话说完:“他不在我这,他在哪我不知道。别人知道他是你儿子的儿子,知道他是你孙子,他们找上门来大吵大闹,我受不了,索性走了。你孙子后来怎么样,我不知道。”
果真,她不顾孩子,一走了之。
杜翔胸口发热,喉咙口又涌出一口老血,“你不知道!你不知道!他有个什么事,我要你以命抵命。”
保姆尖声尖气叫嚷:“你跟你儿子不干好事,你孙子遭报应,那是你们做的孽!怕报应,当初别干坏事啊。我不过是个当保姆的,你还指望我护着他不成?他是你孙子,要护也是你去护。”
此时,杜翔已走到门口。
他挥手拦下一辆亮着“空车”标志的出租车,那辆车停下,司机摇下车窗,看见站在路边的是他,赶紧摇手,“不好意思,我不敢载你。”
“哎,我……”
杜翔想说:我加倍支付车费。
司机不等他说,油门一踩立马离开。
杜翔又拦下几辆出租车,结果大同小异。
司机看见他,认出他,摇上车窗就走,别说让他坐车,都不让他上车。
最后一辆出租车,一溜烟离开,杜翔唉声叹气。
他如今,真变成过街老鼠,人见人嫌。
不知怎么做,杜翔坐在路边发呆。
没过多久,数不清的车子开到这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