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天刚蒙蒙亮,陈阳就醒了。他心里装着事,翻来覆去睡不着,索性爬起来,喊上秦浩峰和柱子,三人早早来到了铺子。这两天陈阳哪儿也没去,就等着石谷正野上门。也不知道这小鬼子到底什么时候来,只能在铺子里干耗着。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,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,让他坐立难安。不过,一想到能从石谷正野手里坑来几件好物件,陈阳心里又忍不住一阵兴奋,这兴奋劲儿冲淡了等待的焦躁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一上午过去了,也不见石谷正野的影子。陈阳开始怀疑叶辉到底有没有跟石谷正野提过这事儿。这家伙该不会根本没跟小鬼子说吧?这念头一冒出来,陈阳就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,毕竟只要叶辉拖住了石谷正野,自己就能从小鬼子手里坑古董。“我跟你们说啊,这叶辉绝对没跟小鬼子说!”陈阳扒拉着碗里的最后几粒米,语气笃定,仿佛窥破了天机,“就他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?指定想着自己先捞一把,多坑几样物件再说。”他跟劳衫示意了一下,表示自己吃完了,“你们想想,要是小鬼子真来了,他还能这么悠闲自在?”陈阳放下碗筷,身子往后一靠,翘着二郎腿,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“他叶辉是什么人?雁过拔毛的主儿!这回碰上小鬼子这肥羊,不得可劲儿薅?等他薅够了,玩腻了,到时候实在顶不住了,才会想起咱们。”“对对对,”柱子连连点头,仿佛醍醐灌顶,“叶辉那小子蔫坏蔫坏的,准是这么想的!”他抓起桌上的茶壶,咕咚咕咚灌了几口,“我就说嘛,小鬼子怎么还没动静,原来是让叶辉这小子给拦下来了。”劳衫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,眼神深邃地盯着桌面,一边收拾着桌面,一边缓缓说道:“叶辉……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来。”他的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。“可是,小鬼子到底急不急啊?”柱子挠了挠头,一脸疑惑,“他们要是真着急,干嘛非得通过叶辉呢?咱们就在这儿,他们不会自己来找吗?”秦浩峰斜睨了柱子一眼,毫不客气地嘲讽道:“麻烦您柱子哥,动动脑子行不行?那小鬼子又不傻!前面有井上的前车之鉴,这次他们不得先打听清楚?要不然,又得白白被坑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你以为小鬼子都像你一样,缺根筋啊?他们精着呢!肯定得先摸清底细,再出手。”“滚蛋,这不是帮哥分析么?”柱子怼了一下秦浩峰说道。“我觉得也是,”陈阳附和道,“小鬼子现在学聪明了,知道咱们不好惹,所以才让叶辉当中间人,他们自己在后面暗中观察。”“哥,那咱们怎么办?”柱子问道,“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?”“不等着还能有啥办法?”陈阳摊了摊手,“咱们总不能主动去找小鬼子吧?那样咱们手里就没有主动权了!”几人正聊得热火朝天,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。劳衫刚收拾完碗筷,坐在门口抽着烟,眼尖地瞥见了窗外的情况,“哎呦,陈老板,这是什么车啊?前面还带着个皇冠标志!”“花冠?”陈阳等人纷纷起身,走向门口,好奇地张望着。“这车看着不一般啊……”柱子喃喃自语。“不会是小鬼子来了吧?”秦浩峰心里一紧。陈阳眯起眼睛,仔细打量着那辆车,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。听到劳衫的喊声,几人都好奇地站了起来,走到窗边向外张望。陈阳也扭头望去,只见两辆丰田皇冠轿车停在路边,车上下来几个人。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,他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,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皮质公文包,显得精明干练。后面跟着几个身材矮小的男人,他们都穿着深色西装,表情严肃。一行人下车后,径直朝着子阳寄当行走了过来。陈阳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从两辆花冠轿车上下来的众人,突然,两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然放大,心跳仿佛漏了一拍。“我艹!”陈阳忍不住爆了粗口,声音不大,却充满了震惊,“松本?小川?这两个小鬼子怎么又回来了?上次不是把他们扔出江城了吗?”他揉了揉眼睛,确定自己没看错,确实是那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。他脑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: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?这次来干什么?报复?还是另有目的?不会是石谷正野那孙子把他们找到了吧?不好!陈阳心中警铃大作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,这两个家伙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,这次肯定来者不善!“是小鬼子来了!”陈阳猛地转头对秦浩峰等人说道,语气急促而低沉,“看这架势,来者不善,咱们得小心点!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,仿佛一只警觉的猎豹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危险。陈阳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屋内,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。他一边叮嘱众人提高警惕,一边朝着后面走去,自己要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。,!与此同时,大门被缓缓推开,劳衫面带职业微笑,站在门口迎接来人。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,最后落在了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,微微欠身,语气不卑不亢:“欢迎光临子阳寄当行,请问几位是想卖物件,还是当物件?”中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劳衫。他之前看过劳衫的照片,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角色。没想到陈阳居然让他站在门口迎客,这让他有些意外,心中暗想:看来这个陈阳还真是深藏不露,居然让这么一个高手来做迎宾,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“请问,这里是子阳寄当行吗?你们的陈老板在吗?”中桥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,礼貌地问道。劳衫依旧保持着微笑,微微欠身:“这位老板,真是不好意思,我们陈老板现在有点事,暂时不方便见客。”他伸手向屋内示意,“您要是想卖东西或者当东西,都可以找我们秦老板,他全权负责。”中桥听后,微微点了点头,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,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劳衫:“是这样的,我是科美集团的代表,这次来江城是考察投资项目的。麻烦您转告陈老板一声,就说我找他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谈,拜托了。”劳衫接过名片,随意扫了一眼,然后递给了坐在桌旁的秦浩峰。秦浩峰接过名片,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,然后随手扔在了桌子上,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知道了,我们陈老板忙得很,等他忙完了,我再进去告诉他一声。你们先在里面等着吧。”中桥一行人走进屋内,在椅子上落座。秦浩峰三人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漠不关心,依旧沉浸在各自的事情中。秦浩峰低着头,手里拨弄着算盘,口中念念有词,仿佛账本上的数字比眼前这些不速之客更具吸引力。柱子则拿起一块抹布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架子上的瓷器,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这些日本人,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。劳衫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,表面上看起来无所事事,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,不时扫过这些日本人。他一眼就看出,为首的中桥西装革履,戴着金框眼镜,一副商务人士的派头。跟在中桥身后的两个日本人则显得唯唯诺诺,像是助手或随从,与中桥的威严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。而站在中桥身旁的两个矮个子男人,虽然身材不高,但体格健壮,眼神凌厉,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练家子的气势。劳衫心中暗自警惕,这两人才是真正的威胁。他盘算着,必须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这两人,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本事,万一双方真的发生冲突,也好做到心中有数,在第一时间将这两人控制住,保护陈阳和兄弟们的安全。想到这里,劳衫不动声色地伸手摸向了桌面上的水壶。“你干啥?”秦浩峰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,突然停了下来,眼睛像鹰隼般盯住劳衫伸向水壶的手,语气里带着一丝狐疑。劳衫尴尬地搓了搓手,脸上堆起一个讨好的笑容,“那啥……嘿嘿,我寻思着,给他们倒点茶水。”“茶水?”秦浩峰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头顶,他夸张地拖长了尾音,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,最后落在了正襟危坐的中桥身上,“我说劳衫啊,劳衫,咱这寄当行,什么时候这么阔绰了?有茶叶吗?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光景,烧水不要钱啊?煤气不要钱啊?”他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算盘珠子跳了几下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“再说了,”秦浩峰将声音提高了个调门,同时冲劳衫挤了挤眼睛,用手指了指中桥,“人家可是财大气粗的科美集团代表,是来投资的!眼里只有陈老板!陈老板!你懂吗?”秦浩峰伸出一根手指在劳衫面前晃了晃,“我问你,他们进门,说要找秦老板了吗?嗯?”劳衫摇摇头,“没有。”“说要找赵老板了吗?嗯?”秦浩峰继续追问。劳衫再次摇头,“也没有。”秦浩峰一拍大腿,“那说要找你——劳老板了么?”劳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“那更不可能!”秦浩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痛心疾首地说:“那不就得了!你献什么殷勤!你倒茶,人家喝吗?你巴巴地贴上去,人家搭理你吗?你这是热脸贴冷屁股,贱不贱!”秦浩峰说完,拿起算盘,噼里啪啦地拨了起来,嘴里还念念有词,“一出一进,二二得四,三下五除二……”完全把中桥一众人晾在了一边。:()重生93:拎着麻袋去捡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