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老太太脸色乍然变得难看,几乎要捏碎手下的扶手。
孩子的母亲慌忙捂住儿子的嘴,却来不及了。
她无措的目光投在自己的丈夫身上,丈夫也是满脸冷汗,却不知道该不该道歉。
幸而这个时候,专业素养极高的司仪指挥着人吹响了唢呐,高声道:
“喜宴开始——”
江岸一走进休息室的门,僵直的肩膀和脊背就立刻塌了下来。
“好累啊……”
他想找个地方瘫下来,可却发现这里连个沙发都没有,只有看起来就硬邦邦的木椅子。
宋澜笑着从他身后走出来:“再忍一会儿,马上就要结束了。”
江岸:“还没有结束吗?”
“还要去敬茶。”宋澜一边说着,一边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上江岸的肩。
江岸只觉得肩膀瞬间就酥了,之前的疲惫和僵硬也扑扇着翅膀哗啦啦飞走了。
“喜服里面有两层衣服,你怎么只穿了一层?”宋澜问。
“哦,这个啊,我本来准备跟你说,结果一换完衣服就被轿子抬走了!”江岸皱眉,目光中飞快闪过一丝嫌恶,“我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最里面那层里衣——”
门吱呀一声被打开,江岸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来人是老管家。
“两位新人该去敬茶了,”老管家笑道,“家主和老夫人已经在别院等着了,我带两位过去。”
“喜服最里面那层里衣呢?小门小户出来的,连衣服都不会穿?”
敬了茶,喊了奶奶,宋老太太没接茶,没应答,反而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话。
江岸愣了一下:“……衣服脏了,我就没穿。”
宋老太太偏头看向身侧:“衣服脏了吗?”
江岸这才发现老太太旁边还站着他的造型师。
造型师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我把衣服递给新郎的时候,检查过,衣服是干净的。他说要自己换,我就先出去了。”
老太太闻言,回头看向江岸,不说话,眼神却让人冷汗涔涔。
就在这时,宋澜却上前一步,拿过江岸手中的茶碗,递到宋老太太面前:
“奶奶您喝茶,小岸的意思不是衣服脏了,而是衣服上有脏东西。”
他语速轻缓,面带笑意,说的话却有点奇怪。
造型师没听懂。
衣服脏了和衣服上有脏东西……有什么区别吗?
可显然,老太太听懂了。
她脸色瞬间就变得更难看了,虽然从宋澜手里接过了茶,却没有喝,而是意味不明地开口道:“哦?什么脏东西?”
宋澜:“是一个很像宗教符号的刺绣,小岸觉得熟悉,却叫不上来名字,但他有自己信仰的宗教,不能穿那件衣服,便脱下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