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岸点点头,可就在他准备打开门走进去的时候,宋澜却忽然叫住了他。
“江江,”宋澜斟酌着语气,轻声问道,“那些纸船上的字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?”
好像一道闪电击中天灵盖,江岸瞬间僵住!
宋澜:“我想了很久,你似乎是在看见那些纸船之后,情绪才变得不对劲的,那些字符到底有什么问题,你可以告诉我吗?”
江岸:“……”
他还以为自己表现得很镇定,很若无其事,很影帝呢。
……没想到一眼就被看穿了。
见江岸始终没有开口,宋澜轻叹了口气: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,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取消婚礼也没关系,我会推迟领证的日期,直到你爸爸公司的危机彻底解决,直到你做好最终决定。在这之前,你随时都可以反悔。”
他语速很平缓,和着春日的风和晨时的空气,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温柔,让江岸忽然就酸了鼻子。
“……学长,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?”
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,宋澜对他一直是温柔而富有耐心的。
即便是拒绝也尽可能保留了他的尊严,即便是被强吻也会蹲下来对他低声安慰,即便是被他搅乱了家庭内部的伦理关系,也会选择以和江岸结婚的方式来解决一切。
到现在,当江岸对这场自己求来的婚礼摇摆不定时,宋澜却向他承诺,随时给他反悔的权利。
宋澜用微凉的指腹轻拭掉他的眼泪,笑着说:“可能是因为你讨人喜欢吧。”
听到熟悉的语句,江岸抬头,小声问:“和你弟弟一样的那种讨人喜欢吗?”
宋澜却似乎认真比较了一下,才开口道:“不太一样,宋池讨人喜欢,你更讨我喜欢。”
江岸:“……”
江岸脸唰地一下就红了。
顶不住。
真的顶不住。
“进去吧,时间不早了。”
宋澜没再提纸船和字符的事,笑着对江岸说。
江岸点点头,可当他右手握上门把时,却忽然回头了。
“学长,我想告诉你。”他语气坚定道。
宋澜神色微怔,然后笑道:“好。”
宋澜领着江岸去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小屋,锁上门:“在这里说可以吗?”
江岸点点头,深吸一口气,直入主题道:“学长,你奶奶可能信奉邪教,那个纸船上的字符不是用来祈福的,而是一种邪教咒语,主要用来迎接新生儿和新娘,绑定亲缘关系,成为施咒人新的渡灵器具。”
宋澜表情凝重起来,常年挂在脸上的温润笑意也消失不见了。
江岸继续道:“这个邪教的名字叫做渡灵教,主要通过将自身的罪孽,痴妄,不甘,悔恨,怨气等种种负面情绪传递给自己的家庭成员,来获得内心的平静,此生的顺遂和来世的超脱。所以,这个邪教刚开始也叫渡恶教。因为这个邪教残害的主要是自己的家人,没有在社会上造成大规模影响,所以存在了几十年也没被外界知晓。不过九年前,国家已经将这个邪教铲除了,渡灵教的几个头目也都被枪毙或判刑了…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在了你家。”
宋澜长久地陷入了沉默。
过了好半晌,江岸才听到他低沉微哑的嗓音:“所以,你之前的举棋不定是因为在害怕成为我家人的渡灵器具,受到迫害吗?”
江岸有些不安地扣了扣裤缝:“我没有撒谎。”
“不是,我不是不信你,我只是……”宋澜停顿了一下,温声道,“江江,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,也没想到你会对我全数相告,我只是想说,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,你应该尽快逃跑,报警,小心行事,而不是告诉刚认识没几天的邪教信徒的孙子,说你奶奶想害我。”
宋澜几乎是发出了一声叹息:“江江,你不怕我是她的同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