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人都说,自己性子更像阿舅,而这卫沛澜,反倒是更像父皇些,做事从不拖泥带水。
他对此颇为不满,明明自己才是父皇自小养在身边的儿子。
卫沛澜入宫接令之际,就瞧见霍珹在一旁臭着一张脸。
他对此习以为常,对着霍珹说道:“殿下,咱们得快快启程了,义母还在舟溪等着咱们呢。”
霍珹这才不情不愿地带着行囊跟着卫沛澜骑马出了平邺。
卫沛澜是个闷壶一样的人,但是霍珹不一样,跟着卫沛澜南下
的这一路,没人同他说话,他都快憋疯了。
“喂,听说前些日子父皇封了你为都尉,你算是这历朝历代第一个如此年轻便得此官职了人了吧。”
卫沛澜牵着马绳,沉声回道:“是,不过比起陛下,臣还是差远了。”
未及三十,便从一个江湖人士出身坐到了这至高无上的皇位,这般壮举,前无古人,恐后也再有来者。
霍珹冷哼一声,他就知道,怪不得这人如此勤勉,就是学的父皇,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练剑,勤奋得像一个怪物。
前往归州路途遥远,他们途径清河时,在一处客栈落了脚。
因着是私服出宫,没有人认识这两位,只当他们是什么富庶人家的公子。
两人开了两间上房后,正走在楼梯上,便见一群人围着一个脸肥肚大的男子走了进来。
他想要住上房,然最后两间上房已经被霍珹他们定下,掌柜无奈,只能开口道歉请这位去别处落脚。
但是这人却不干了,他父亲乃是这城中最大的官儿,他一向跋扈惯了,说什么都要让站在楼梯上的两个人将这上房让给他。
卫沛澜不欲生事,瞧了一眼霍珹,准备将这上房让出。
谁料霍珹拦住了他,自楼梯上走下,直视着面前的人。
“我们凭什么让给你,你这般蛮横,今日这房,我们就不让了。”
他说这时常年居于上位的姿态,围着这肥头大耳公子哥的奴仆们都露出了怯,想要劝说公子退
一步。
然这位从未踢到过铁板,自然也没想过太子殿下会住在这么一个地方,挺起身板毫不客气回道:“那两间上房,我要定了。”
“那你便试试。”
霍珹虽有容人之量,但容的,却绝不是这样一个人。
掌柜被架在中间左右为难,劝这个,惹不起,劝那个,好像也惹不起,索性做了缩头乌龟。
霍珹和卫沛澜这边只有两个人,对面有带着十几个打手,不过这对于他们二人来说,将这些人打趴下,不过是动动手指那般简单。
一炷香时间,这群人被他们打趴在地,方才那个公子哥也被揍得鼻青脸肿逃了出去。
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,谁料第二日启程赶路之时,又被那肥硕公子带人拦住,不过这次他带的不是别人,带的是自己那当官的爹。
“就是你敢动手打吾儿,我看你们是活腻了,走,跟我前去府衙,本官定要好好审讯你们一番。”
霍珹还想动手,卫沛澜站到了他跟前,对着这个姓郑的地方官喝道:“你可知你拦的是谁?”
那郑姓官员不屑道:“管你天王老子来了,今日我也要将你们带去。”
当真是没完没了了,霍珹不想再跟他们纠缠,只想要快些将母后给接回来。
他从怀中掏出了太子令,这群人瞧见上面的龙纹,再看看霍珹,一时竟有些拿不准了。
但是那个草包公子却走到了他父亲前面大放厥词,“伪造太子令,也是死罪。
更何况,那太子据传也并非是当今陛下和娘娘亲生的儿子,说来,这太子,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嘛。”
他这般说着,周围的人都哄笑了起来。
霍珹的拳头已经握紧了,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议论他的身世。
正当他准备拔刀之际,卫沛澜却先他一步,那剑瞬间划过那人的脖颈,一击毙命。
他握着剑,眼睛发狠地看着众人,冷声道:“妄议太子者,斩立决!”
霍珹站在他身后,第一次觉得,其实这人也没那么讨人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