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瓶中的前几日插的绿梅已经枯萎,卫姝又采了些来准备换掉,正是闲适之时,却有人匆匆来禀。
“小姐,不好了,外面传来消息,说是陛下临朝时突然吐血了。”
卫姝握着梅枝的手松开,斗篷都没来得及穿上急忙吩咐备马车要往皇宫之中赶。
没人知道她此刻有多心慌,甚至连手都在止不住地微颤。
来传信的是司朔的亲从,但是卫姝问及详情之时,这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最令人担忧,不知不觉间,卫姝手中抓着的帕子已经被她手心渗出的冷汗打湿。
在长明殿前,马车都还没有停稳,卫姝就急急忙忙跳了下去,还不慎扭了一下脚,但她根本没来得及管。
来得匆忙,长明殿前守着的侍卫见她无一不意外,方才陛下被人搀扶下了朝,又急匆匆请了医士,不到一个时辰这位就来了。
这长明殿卫姝是来去自如,有眼色的早已给她打开了殿门,就等着卫姝进去。
殿前九十九阶从未如此长,卫姝轻提裙摆跑上去,到殿门前已经是气喘吁吁。
殿内静悄悄的,没有一丁点儿声音。
卫姝走进去时,就看见旁边跪着几个医士,俱是垂首。山茗也在旁侧,不知给他熏着什么东西,一屋子浓烈的药味。
这些人见到卫姝,一个个头低地更深。
躺在榻上的霍衍听见了声音,轻轻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错愕,“溱溱,你怎么来了?
”
“你这是……怎么了?”
霍衍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,坐了起来,伸手挥退殿内之人。
所有人都走了,只剩下卫姝与霍衍。
“我没事儿。”
“那司太傅派人来说你在朝上吐血是怎么回事?”
原是这人说的,他没想到司朔的嘴如此之快。
“这是我演的一出戏罢了。”
卫姝听完,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。她那么担心他,但是这人却只说是他演的一场戏。委屈与愤懑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她怒骂了一句:“你真是有病!”
霍衍本不欲让卫姝知晓的,但是卫姝既知,又被自己惹哭了,他一时也慌了,匆忙解释。
“溱溱,我演这场戏,是有大用,绝非无意骗你的。”
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,光脚踩在地上缓缓向卫姝走来,伸手揽住她的腰哄道:“别生气了,我没打算骗你的。消消气,这已经过了午时了,想必你也没吃午膳,我让人给你做一碗肉燕好不好?”
卫姝哼了一声,面上生着气,还是顺着霍衍给的台阶走了下来,因为她这时确实是饿了。
皇帝的吩咐,膳房自然动作是又快又麻利,不多时一碗肉燕就端到了卫姝面前。
可这肉燕实在太多,卫姝食了半碗便吃不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