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笑笑,“昨晚那风吹的鬼哭狼嚎的,到处都是奇怪的声音。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声音啊!”
说话的人也跟着笑了笑,“也是啊!我们住在城里都算好的,城外的还不知道怎么样呢!”
这些抱怨声此刻听起来却也是格外的舒心。
成旧厚重的木门即便是轻轻推开,也因为经年累月的缘故,不堪重负般的响了一声。
屋里新打扫过,不见尘埃异味,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什么陈设,独独一张椅子上一人端坐在上面。
他身上的盔甲银白无污,发髻一丝不乱。
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,映着他的笑容宛如从前那般。
林霜降记得,从前听学,他总是早早就到了,穿着白衫端坐在位子上翻着书,听见有人来,他便抬起头这样的笑。
“他们说,你要见我。”
姚康安看了她身旁的陶风清一眼,笑着道:“我只说我想见你一人。”
陶风清哼哼了两声,“我也没想见你!”他将门拉开,就靠在门框上,这样子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了,不看他而已!
姚康安低眼笑了笑,他微微动了一下,拴着他双脚的铁链哗哗的响了两声,他无奈般的叹了一声,“如果我不要求见你,你会来送我一程吗?”
“不会。”林霜降道。
“当初你出嫁,在沙洲也是这样。连最后道别的机会都不给我。为何?你就那么讨厌我?”
“不讨厌!在沙洲,你是我唯一的朋友。可最后,我们两想的不一样。既然如此,就没有见面道别的必要。”
姚康安笑着点点头,“对。你一直都是这样,从前我送你的东西你不会要。除了听学的时候,你也不会找我。”说着,他突然有些好奇的问: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?”
“我们第一次在京城见到的时候。”林霜降道,“也许你是太想让我觉得,我们见面是意外。所以张口就问我为何会在京城。可林怡诺出嫁回京,你怎么会不知道?在京城看见我,不应该奇怪。”
“就只是一句问候的话?”姚康安有些不可思议。
“还有,你买的糕点。安宁说,那家虽是老字号,铺子却不在闹市。第一次来京城的人,即便听说过也没那么容易找到。当然,那时候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。真正让我确定,你和许常见有关系的,还是那些百姓们提供的线索。”
“那些东西不是被烧了?”姚康安说完,突然明白了,“我就说,我为何找不到那个书生了。你把他藏起来了?”
“他本来就是我们安排的人。有不对劲的线索,他早就私藏下来,当晚就交到我手里了。有人看见许常见深夜在城外见过一个人。算算时间,是我成亲之前,你追到宁苏打陶风清之前。当时夜黑,那人因为在山里蹲猎回来的晚了,其实并没有看见你的样子。可是他说,那个人的抬起的手腕上,带着一根红绳。”林霜降说完,低下头没有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