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男子都是可以一心二用甚至多用的人,一面下棋,一面闲谈。
程询看向陆语,目光柔和,“说起来,你唤我叔父,不管从唐家还是陆家论,都没错。令尊比我年长一岁。”
是的,父亲成婚晚,二十岁才与母亲相识,婚事又是一波三折,耗费不短的时日。而叔父连这都知晓,便值得她琢磨一番了。
陆语对上程询的视线,不知何故,变得老老实实,有一说一:“可是,叔父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。”
程询一笑,“你这小孩儿倒是会哄人高兴。”
沈笑山则道:“要不修衡、飞卿总怀疑,叔父婶婶是不是偷着修道要成仙。”
程询哈哈一笑,俊朗的容颜焕发着光彩,显得又年轻了几岁,笑容分外惑人。
陆语则生出诸多感慨。这样的人,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吧?连中三元,未至而立便入阁,而立之年便成了内阁魁首,亲手带大教导的人,也都是顶天立地名扬四海的绝世人物。
什么都有了,难得的又是痴情长情之人,与发妻廖怡君是无数人羡慕的眷侣。
程询仔细端详陆语片刻,又看了看沈笑山,微笑,“像。难得。”
陆语大抵猜得出,叔父指的是她与沈笑山的心性有些像,以前,飞卿哥和薇珑都说过。
沈笑山则道:“叔父,你还没去庙里呢,别打机锋。”
“我根本就不会去。”程询说,“等会儿你做几个平安符,我带回去应付老太爷。”
陆语实在忍不住,又笑了。
沈笑山倒是不意外,“好说。不过,不是我说您,也真不怪老太爷总训您,哪儿有您这么敷衍人的。”
“年岁越大,他越迷信,这不要命么。”程询抬手,用指关节刮了刮眉骨,“今儿天还没亮,就让人传话给我,说做了个与几个曾孙曾孙女有关的梦,觉着不踏实,让我立时三刻去庙里求平安符。平安符要是那么有用,还用得着律法、大夫?都在家供一尊佛,每日烧香就行了。”
陆语留意到,叔父那个小动作,亦是修衡哥习惯性的小动作。像,真像父子。她又一次这样想着。
沈笑山笑出声来,“有个事儿,一直也没顾上问您。恺之科考的时候,怎么醉着就下场了?”
程询笑微微的解释,“恺之惯会偷闲躲懒,跟我说,过了而立之年再下场考试,或者去军营历练几年。在那之前,就帮着意航打理唐府的事儿。
“我是想,到那岁数了,锐气都快没了,不成。虽说意航就等于是我儿子,可跟前儿这个,该管也得管。”
陆语微笑着,给两个人续茶。
程询继续道:“就要下场考试了,他开始跟我找辙犯浑,说要是考得太好,最多与我持平,没什么意思;要是考得太差,便是给我和修衡、飞卿脸上抹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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