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线穿过芦苇地,惊到了外头被窦矜吓退,此后便不敢上前的众人。
众人硬着头皮陪淋在雨中,面前几尺外的芦苇高地深不见底。
他们个个口涩木呆,宕在原地。
下一瞬,殴打又继续了。
此时的窦矜精神不太正常,让人胆战心惊。
李根成双腿跪地,双目赤红地瘫在雨中,任大雨浇灌而下,“将军会不会被陛下打死?”
旁人擦了雨水和汗水,指着他鼻低斥:“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何弄丢御尚!御尚不丢,陛下怎么会发这滔天怒火,我们也不必遭受这无妄之灾啊!”
天下此时劈下一道闪电,惊的西济官员胸脯狂跳,哀叹不止。
往上看,眼观风云滚滚,雷山电明,劈开黑云压盖的天幕,轰隆巨响。
哀叹,“神女一走,这天顷刻间便变了脸!”
李根成喉头里滚出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呜咽声。
“将军,将军”
将军也是为了陛下好啊!
李根成跪在地上,为自己放任孟常的做法悔不当初,开始掩面痛哭。
芦苇地里的殴打声弱下去,转而有更近地簌簌声,那脚步,每一下动在众人的房颤上。
眼不敢眨,干直盯着那个方向。
直到人影冒出。
窦矜泡在水里,湿重的黑衣抑郁氤氲,不知是黑染了雨,还是雨染了黑。
他的袖子豁开平地拔起的芦苇,另一只手拖着个面目全非,体无完肤的孟常出来,扔到了地上。
“将军!”双目哭红的李根成朝地上的孟常大喝一声。
孟常肿痛地睁眼都难,趴在地上,狼狈至极地呻吟了一声,算作回应。
窦矜:“将他捆了,关进柴房。”
无论他怎么问,孟常都是一句,“她已经走了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”
李根成最快,其余人反应过来,争先恐后地将孟常前手后腿四肢抬了,跟抬猪一般忙里忙慌将人抬出窦矜视线。
进了官府后院,死活没再出来。
其余争抢不到的只得战战兢兢待在原地,窦矜凉凉的目光扫过谁,谁便后脊一软。
他忽然反笑,“害怕?你们一个个全都躲不掉。”
果然将这些人吓个半死。
怒气冲痛头皮,窦矜极度沮丧,如野狗在受伤后对着一切路过的人惊惧大吼,“牵朕的马来!”
“将你们能用的人都给朕聚到城门,朕要找人!”
在一旁的全则瞧他定在那里也不动,光淋雨了,连忙过来帮他打伞,又对还呆呆站在那的全庞训斥,“死东西,你还不快去盯着?!”
全庞应下跑进关门,全则看了一眼窦矜的神色。
窦矜跟麻木了似的,一双眼死盯着马来的方向,全则要劝他圣体贵重,先躲雨换身衣服的话也就赶紧憋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