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救救我。”林思取一个一个字出口,每说一个字就像在往时与安的心上扎一把刀子。
时与安明白林思取的意思,明白这个“救救我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他点点头,对着林思取安抚道:“你放心,一切交给哥哥,以后你不用再见到他们。”
时正和林惠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,时与安刚从icu里换了衣服出来。
“你弟弟怎么样?”林惠一向妆容精致一丝不苟,如今看起来倒像是真的有些急了,盘好的头发散乱了都没能顾得上,抖着嗓子问道。
他们也是在接到医院给他们打的正式电话之后,才明白了时与安说的“收尸”是什么意思。夫妇两人大惊,急忙从慈善晚宴上出来往医院赶。
“现在着急了?是不是迟了点。”时与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,他的亲生父母,头一次觉得滑稽又可笑。
“你不要赌气跟我们说话,”时正站在旁边严肃地开口,还是一幅不可一世的样子。
“赌气?”时与安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“赌气?赌什么气?赌林思取没死成没让你们成功收上尸吗?”
“混账,你怎么说话的。”时正又是一声暴怒,抬起手就要往时与安的脸上扇过来,半道却被一双手牢牢握住了手臂。
“有话说话,别上手啊。”吊儿郎当的声音含着一丝与时与安如出一撤的嘲讽。
时正转头看去,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站在时与安的身边。
“你是谁?”时正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收回了自己的手。
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林思取认为你们是谁。”祁迹本来挡在时与安身前,被人一把拉到身侧环在手臂里。
时正和林惠见了下意识皱起了眉头,但现在他们无力关心这些。
时正沉着脸问道:“什么林思取认为我们是谁。”
祁迹还想开口,时与安紧了紧环住他手臂的双手,祁迹明白时与安的意思,便闭了嘴。
“意思就是,从今天起,林思取不再认你们是他的父母。”时与安淡淡道。
“你在说什么胡话!”林惠尖着嗓子喊道,“他是我儿子,什么叫他不认我们。”
“他是你儿子?”时与安转头看向林惠笑道:“他是你儿子,所以你将他反锁在房间里;他是你儿子,所以你们可以对他又是扇巴掌又是拳打脚踢;他是你儿子,所以你就可以拿他当做你们的提线木偶,让他做什么他就必须得做什么,稍有违背就将他往死里逼吗?”
时与安越说越重,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声。
林惠被震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,她没想到时与安会有胆子这么吼他,在她眼里,时与安在他们面前一直都是表现得有些卑微的,是祈求着他们的爱的,因此她对时与安一直有一种拿捏在手心的优越感。
因为他们是时与安的亲生父母,所以林惠从未担心过时与安最终会脱离他们的掌控。
哪怕她对这个孩子没有爱,甚至只有厌恶,但是他也不允许时与安断掉对他们父母之情的念想。
可现在,时与安的表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,她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时正瞥了林惠一眼,微微上前一步挡在林惠面前,紧皱眉头道:“他要是好好听话,我们自然不会这么逼他。”
“至于你说林思取不认我们,可笑,他说不认就不认吗?在法律上我就是他的父亲,由不得他不认。”时正拉了一把林惠,让她清醒一点,转头对时与安沉声道。
“那法律有没有告诉你,父母囚禁子女是犯法的呢?”时与安面色不虞,反问道。
时正闻言一噎,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时与安过于咄咄逼人的视线。
“你是法官你应该比我清楚,我刚查了查,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八条,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,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、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。具有殴打、侮辱情节的,从重处罚。”时与安轻笑一声:“很不巧,两位好像两样都符合。”
“证据呢?法律是要讲究证据的。”时正的额角爆出了两条青筋。
“林思取就躺在icu里,你还想要什么证据?”时与安像是看怪人一般看着面前的时正。
“啊,如果您打死不承认是您干的话,我们确实也拿您的厚脸皮没办法。”祁迹也凑上来笑着道:“但没关系啊伯父,您看哈,我是导演,我最不缺的呢就是的朋友,伯父您了解娱乐圈吧,知道圈里想要营销一个爆点有多简单吧。”
“听说伯父是个法官啊,法官可以负面新闻缠身的吗,时与安?”祁迹转头好奇地问时与安,不等时与安回答,祁迹自顾自夸张道:“法官父亲非法囚禁亲生儿子,致儿子割腕吞药进icu。这个标题好啊,伯父您觉得怎么样?”
“你……”时正一脸酱色,被祁迹气的说不出话来。他呼吸粗重,狠狠盯了祁迹和时与安好一会儿,转身拉起林惠的胳膊往外走:“我们走。”
林惠像是这会儿才回过神来,急道:“但思取还……”,被时正暴喝一声打断:“走!”
第64章温浅&程斯刻
林思取在icu待了三天,等一切体征都稳定下来之后,被推进了普通病房。
听闻消息的祁风老早就等在普通病房里了,看见林思取被推进来扑上去抱着他小林哥哥嗷嗷一顿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