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驾驶位上的是陆严岐。
他一手搭着方向盘,侧过头,和虞慈四目相接。
虞慈动作僵了僵,很想关上门,但这个动作实在太明显,也显得不尊重人。而且已经答应了黄清,临时走掉不太合适。
呆愣了几秒,她轻轻说,“我去后面坐。”
没再看陆严岐,她退后两步,碰的关上门,走到后面,深呼吸了一下,转头朝街对面望去。
没看到黄清出来。
车里,陆严岐看着车窗外的虞慈。
她似乎很不愿意进来,东张西望磨蹭着。
这个样子,还是和当初一样。
还记得有一次教她计算机考试,他房间里的电脑桌前,她也是这样,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,一会儿摸摸这个,一会儿碰碰那个,问一些匪夷所思稀奇古怪的问题,过会儿又跑出去尿尿,弄的他无奈又头疼。
只好警告,“你要是再不认真学,考不出来别到我这儿哭。”
她却抬着头反问他:“我妈不是刚给你买了一箱牛奶和泡面吗?”
他看着她:“怎么了?”
“你都收下贿赂了,”她托着脑袋,歪着头,眨巴着乌黑的长睫毛,仔细想了想,然后轻轻的,认真说道,“我以后每天都上你家来,你要教到我把牛奶和泡面吃完才行。”
于是那半个月,虞慈就用那样一个蹩脚的借口,赖在他家里,每天很晚才肯回家。
是有些年没见了,人比那时候清瘦多了,也漂亮多了,话更少了,看他的目光还是和以前一样,带着躲闪,又不一样,比那时候冷感很多。
成熟了很多,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,却还是夹杂着青涩感。
两者恰到好处的融合。
陆严岐嘴角轻微勾了勾,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震动,目光扫过,是同事的信息:“真走了啊?”
陆严岐拿过手机,漫不经心往上面敲字:“走了。”
“陈主任不是说下周才走吗,怎么这么急?”
“动手术。”
“不在京市做?”
“小手术,哪都一样。”
发送完毕,手机被扔了回去。陆严岐转头去看窗外,虞慈还在外面,没打算进来。
他摁了一下喇叭,她才慢吞吞地开门上车,软声说道:“不好意思啊,我想等等黄清再进来。”
这话差点就把“我不想和你共处一车”说出来了。
陆严岐扯了扯唇角,启动车子,“这里不好停车。”
她还是那么温吞的样子,开了车门坐进后面。
陆严岐从倒车镜看了眼她。
暮色低垂,车里光线暗了许多,她一上车就低头给谁发着信息,手机灯光打在脸上,淡淡的柔和安静。
陆严岐把车开到对面的路牙子下,黄清刚好出来,拎着大包小包的,拉开后车座门,惊讶了一下,“颜颜姐,你怎么不坐到前面去?”
虞慈正认真发信息,随口说了一句,“没事。”
“你坐前面去吧,我东西多,懒得开后备箱。”黄清站在车门边。
虞慈这才从手机上移开了目光。
让她坐前面……还不如打死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