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位内阁大学士纷纷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。
这般样子,驸马显然是要气昏了。
也是,这还没成婚,长公主却跟别人连孩子都有了,再忍,那可比乌龟王八都窝囊!
温阁老见驸马如此,便觉时机到了,直言道:“正所谓人无礼则不生,事无礼则不成,国家无礼则不宁,昔日六万将士的冤屈在百姓心中尚未消散,陛下,恕老臣直言,这两个苏氏余孽,本就在诛三夷之列,万万留不得。”
说罢,温阁老又看了一眼苏淮安,仿佛在说:等什么呢!
萧琏妤冷嗤一声道:“长宁自知四年前做了不少荒唐事,在京中闹了笑话,但阁老何以判定,我的孩子是那苏氏余孽的?”
温阁老道:“这两个孩子看上去足有三岁,又生的如此老臣不是瞎子!”
“哦,温阁老不是瞎子,那我便是个傻子吗!”萧琏妤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,直接开始骂:“他苏淮安不过是一国贼!我凭什么,凭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,生他的孩子?!”
她继续道:“两个眼睛,一个鼻子一张嘴的普通男人,真当他给我下了蛊不成!”
一旁的普通男子,一动不动地看着她,眼睛倏地就红了。
薛襄阳推了推他,低声提醒道:“怀大人。”忍住啊。
温阁老也没想到长公主会如此狡辩,又道:“那这两个孩子,长公主作何解释。”
萧琏妤跪在地上,看着萧聿道:“长宁欺瞒陛下,心知罪无可恕,但陛下容长宁解释一次,这两个孩子,是长宁四年前意外中毒,无奈之下,才与府中侍卫傅”
她还没编完,苏淮安就听不下去了,上前一步,跪在她身边,“臣有事启奏。”
萧琏妤恶狠狠地瞪着他,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,咬牙切齿道:“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?”
萧聿看着苏淮安,嘴角起了一丝谁都看不懂的笑意,“说。”
苏淮安道:“臣今日为延熙元年苏家谋逆一案,重新呈供。”
这句话,仿佛一把火,瞬间将殿内点燃。
秦婈的蓦地攥住拳头,指甲仿佛要陷入手心,萧聿轻轻将其握住。
这不是最恰当的时机,却也是最恰当的时机。
薛襄阳以为他是被绿糊涂了,不由踢了踢他的鞋,暗道:“你说什么胡话呢!回来!”
“臣潜入齐国二年,得知齐国对我朝密谋已久,其帝师澹台易,利用江湖秘术,易容成镇国公苏景北,暗藏于大周整整十三年。”
苏淮安直起背脊,一字一句道:“而镇国公大将军,早在永昌二十八年渡江之役,以身殉国。”
“苏家满门忠烈,不曾通敌叛国。”
“怀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什么!”温阁老道:“苏家叛国,人证物证具在,易容术?怀大人真当我们这些老东西是瞎子不成!易容十三年会没人发现?这话,你便是去哄市井三岁小儿,亦是无人会信!”
礼部尚书直言讽刺,“怀大人这几句话,可谓值千金万两啊。”
苏淮安看着他们道:“倘若苏淮安易容在此,敢问诸位大臣,可会认出来?”
温阁老:“怀侍郎少在此鼓弄玄虚。”
苏淮安又问了一次,“我只问大人能否认出来。”
温阁老思忖片刻,道:“那苏氏余孽若是在此,即便我认不出,薛大人,以及大理寺一众官员也认得出。”
苏淮安从袖中拿出矾砂,抹于额间,旋即,一张人-皮面具掉在地上。
殿内的呼吸声都停了。
薛襄阳连退三步。
温阁老看着他的脸,整个手都在颤抖,“你、你你你怎么有脸回来,还有那、那两个孩子”
“我的。”
苏淮安用了自己的本音,字正腔圆。
萧琏妤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普通男子,跪都跪不住了,直接跌坐在地,头上的珠钗,晃了又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