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十来只纸鹤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,每一只纸鹤都带来的不是好消息。刚刚还在禀告事情的阴官,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信,也两股战战:“帝君”鬼帝目光沉沉,一弹指对十几只纸鹤道:“诸位再坚持几日,五日之内,便可退散而去。”纸鹤被白色的真气击中,立刻一冲而去。“你先下去吧,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。”暂时送走了阴官后,鬼帝一摆手,带着刘意瞬移进了一个院子。院中的松树下。摆了一桌的饭食,鬼帝上前坐下,随后淡淡一笑:“你也坐吧。”“是。”她迟疑了片刻,随即还是坐在了老人的对面。鬼帝见她坐下,执手为她倒了一盏酒在白瓷酒盏里头。清澈的酒水‘哗哗哗’的顺着壶口滑进了杯子里。“说起来,老道人占你一个师父名号却少有教导与你,我本想着天道之上,总还是能在坚持个几百年,没想到四处奔走却也来的这样的快,尤其这两年”穿着衮服的阴间帝王,此刻却像是一个寻常的老人。刘意看着对方淡然一笑的面容,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安的预感。她摇了摇头,接过对方端过来酒盏,放在面前:“师傅随没有手把手的教我,可送给我的册子和东西帮助了我不少。”老人笑着一口喝净杯中之酒,然后昏昏然的又倒了一杯:“徒儿可知这一方世界的来历?”刘意面色平静,可心里却翻起了巨浪。对方见她紧蹙眉头,又喝了一口酒,缓缓起身仰头看着天上的血月。“这方世界是不全的,善者善之不全,只有凡俗之人和鬼怪的世界,如何能当得阴阳二字。所谓阴阳,一清一浊,中间才是清浊混悬之地,此地——光有浊气,清气从何而来?”老人自斟自饮,回身慢慢的再院中踱步:“当然酆都大帝自解之时,恍然醒悟,告知我此界不全,或是咱们这些人终有一日尽数随着天道一同消失,或是等待一个机会。”“当时天道濒临崩溃,世间清气已经所存不多,唯有酆都大帝和我们兵解自身,将体内修炼近万年的灵气放出,才能暂时延缓。为防所有人都走了,阴司乱了套,所以决定留下两人,其他的人都随大帝一起兵解。”“我们十人抽签,最后我和杜子仁留了下来。”“签一抽出,大帝便将我二人分别派走,我往北方加持界印,杜子仁去了南方,等我二人加持了界印回来,才知道当日不仅有赵文他们八人去了,就连十殿阎罗也去了一大半。”刘意静静的听着,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在胡家的时候,那个附身辛九的外界大能。“虽然悲痛,可为了大帝交给我们的任务,我和杜子仁之后一直四处寻找大帝所说的机会。”“可五百年前,前往冥河尽头的杜子仁突然就神魂俱灭了,临死之前没有任何话留下,等我赶到的时候,才在冥河的底下发现了他的本命法宝。”“虽然已经碎成几节,可上头留下的字,却让我苦思不解——”对方转过身子,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神情,怅然道:“上面写着,天道不全,有外界之人”“当时我以为他说的是有外界之人能够修补天道,可随着时间过去,我又不禁想着也许他的意思是有外界人之人袭击了他,多年来我一直不解,四处游走,直到三年前我在荒山遇见了你。”“——师父。”刘意突然站了起来,目光直直的看着对方:“你是猜对了的,是有人袭击了他。”张老头儿微微一怔。见对方没有说话,她便将在狐族遇到的事一一的和对方说了:“那个人的确筹谋了很多年。”“果然有那么一个人。”
对方摇了摇头,举起酒杯往地上倒了一杯:“可惜,这样的人,就算杀了被他附身之人,也不会伤及对方真正的性命。”“不过杜子仁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,的确有外界来人,大帝的推断也没有错,你——”刘意看着对方朝她举了一下酒壶。然后一个晃神,对方就瞬移到了她的身边。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,老头儿就已经将手上的酒壶和酒杯扔到了石桌上面,然后一手将她按在了原地。——“师父。”“莫怕。”她运起真气想要冲开身上的压制,却被老头看破,轻轻的一拍肩膀,真气顿时散了去。老头儿笑了笑,伸出另一只手。对方的手隔着衣服在她身体上方,捻出了一道透明的蓝色薄膜状东西后,脸上露出一种恍惚的表情,嘴上还喃喃的念叨着:“原来是真的。”看着从她身上捻出来的透明薄膜,刘意心中一慌,急到:“这是什么?”“这是界魂,你身上有一个小世界。”张老头儿听了她的话,松开压制住的手,瞬移到了石凳上面坐下,恍惚的喝了一口酒:“原来真的有人能携带一个小世界在身上。”携带小世界这不是游戏吗?她刚一这么想着,突然想到当日在胡家的时候,那个神秘的大能是啊,为什么不能是。那时她还以为对方看上了这方世界,是打算搜罗这方天地的资源或是其他的东西,可张老头儿的话却让她心中有了另一个想法。难道祂的打算,是将这个聊斋世界变为像她身上的游戏一样,随身携带。这也太大胆了不对。她的身上也带了一个小世界。思及到这里,刘意浑身犹如被冰水浇头——所以,她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个。难道仅仅是因为上一辈子临死之前,她在玩这个游戏?作者有话要说:两个世界刘意既心惊于自己身上东西的来历,又对老头儿刚刚的做法十分的排斥。她看了一眼坐在那边自斟自饮的人,顿了顿没有过去。“师父,你——”她斟酌着用词,尽量平和的问道:“你第一次见我,就知道我身上的东西?”张老头儿放下酒杯,朝她看了过来。见她神色倒还算平静,颔首道:“没错,第一次见,我就知道了。”“不过界印有所松动,我急着前去加印,所以并没有与你多言。”听到对方话的一瞬间,刘意心情顿时沉入谷底。既然连老头儿都能看得出来,那附在辛九身上的那个东西,祂也应该能看的出来吧。她默了默,语气艰涩的问道:“师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