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她一生气说不理他了,当她忘了这事又去找他玩时,他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,然后她只要一哄,他就没事了。
安凝解开安全带身体朝沈慕洲探过去,笑吟吟道:“喝醋多酸呀,我请你吃好吃的怎么样?”
沈慕洲瞥了她一眼,然后继续垂下眼,嗓音极低道:“不饿。”
他睫毛又长又密,垂下来的时候在眼下留下两道阴影,让人忍不住想去碰一下。
安凝忍住手指跃跃欲试地动作,继续哄道:“不饿也得吃呀,不吃饭怎么能行。”
沈慕洲眼皮都没抬,似乎极轻地叹了声气,“不如饿死。”
“喂,胡说什么呢,怎么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吃饭呢。”安凝坐直身体,有些词穷了。
还是小时候好哄,哄两句他立刻对自己笑逐颜开了。
沈慕洲偏过头,看向安凝的眼睛里像是没有星光的夜空,晦色幽暗。
许久之后,他沉着声音开口:“他不是不相干的人,他差点成了你的……”
后面三个字他没说下去,也不想说。
“差点就是没有,那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安凝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他眼睛,心里就像被人揪住。
“他这次见到你,有没有对你说什么?”
安凝看到神色平静,语调也平和,就含糊道:“没说什么,说的都工作上的事。”
沈慕洲眼睫又垂下来,然后语调很随意地问:“他是不是说还喜欢你?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安凝脱口而出后就后悔了。
完了,这下更不好哄了。
果不其然,车内气压逐渐变低,甚至还透着一股幽怨的味道。
“怪不得你不告诉我,他就是导演。”
低沉的声音后,似乎又是一声叹息。
安凝有些心虚地笑了下试着解释,“没有,我是觉得他的话不重要,就没和你说。”
“他找我解释了之前和他前女友的事,还有保研的事,说是都是误会。”
沈慕洲缓缓点了点头,然后看向安凝问:“那你信他吗?”
安凝顿了顿回,“也谈不上信不信,如果不是这次见到他,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了,所以听他解释后也没什么感觉。”
闻言,沈慕洲神色略松动了些,他思绪飘远,半刻之后才开口:“你知道的时候,似乎挺生气的。”
他顿了顿声音有一丝晦涩,“然后和我哭诉了一晚上。”
安凝瞪大眼睛,神色震惊,“哪有的事,你记错了,我哪有哭一晚上,你是不是仗着我当时喝断片了,给我栽赃啊。”
这记忆对于沈慕洲十分深刻,她拿着酒来找他,没喝完两瓶就哭的梨花带雨。
从听到消息时的欣喜,在看到她脸上泪后只剩下心疼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慕洲的话,还是因为什么,明明已经尖封在安凝心底的记忆,突然开始袭击她。
她又想起来,七夕的那次生日,她抱着巧克力站在沈慕洲楼下的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