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这话……也太孟浪了些。
裴漪珍被他撩得双颊通红,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可人。
她想到他也是燕北鼎鼎有名的清隽少年郎君,眼下出门在外,合着她该刻意同他保持些距离才对,她可不想他被人误会。
从河东裴氏出发到汴京皇城,一行人不紧不慢在路上走了将近一个半月时间。
到达汴京城时正是傍晚,裴漪珍在崔鄞州怀中睡得香甜,下车时是由崔鄞州用大氅裹紧她,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抱下马车。
周氏有些不赞同看向崔鄞州,用极小的声音道:“你与我家漪珍这般,实属不合规矩。”
“裴氏自从血洗后,外头那些说我家长女不好的话,我早就也看开了。”
“可是你不一样,你虽失踪多年但依旧是崔氏长孙,这样只会轻贱了你的身份。”
崔鄞州抱着裴漪珍往里走的步伐略略一顿,缓缓侧身看向周氏:“大夫人。”
“那些东西晚辈从未在乎。”
“晚辈心中只有漪珍。”
周氏无奈:“当年你前往河东郡求娶她时,她曾哭着同我说,这辈子只想留在我身旁,并不想嫁人为妻。”
“我虽是她的母亲,这些年并不知你同她发生过什么,但漪珍这孩子从小性子冷,我从未见她像你求亲那天哭得那般伤心。”
“我如今老了,族中的事也数年未插手。”
“你得记着,你若不能得她应允而是强求,我定不会饶你。”
崔鄞州看着周氏,他唇边那点温柔淡笑没了,神情略有些严肃朝周氏道:“大夫人放心。”
“晚辈知晓,绝不会迫她做任何她不愿做的事情。”
“若晚辈有违此诺,此生不得善终。”
其实周氏跟崔鄞州说话的时候裴漪珍已经醒了,她缩在大氅下被他有力双臂抱着,他们二人的对话清清楚楚传入她耳中。
心底那点在乎瞬间化成了酸涩,从她脑中翻腾出来,不自觉伸手搂住他的脖颈,声音低低问:“崔鄞州。”
“我真的值得你这样?”
崔鄞州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瘦削的背脊,尽力用温柔的声音道:“值得。”
“且是永远值得。”
“你别怕,好不好。”
裴漪珍看不见他脸上的声音,只听到他声音低沉,每一个都透着对她浓浓的怜爱。
就这样吧,这样也好。
她和他在前世已经重新告别,这一世开始,互不相欠,然后重新开始。
裴漪珍心底有一个声音低低道,她任由崔鄞州绕过影壁往内宅走去。
时间不语岁月长,却能见证人的真心。
转眼新年,汴京热闹非凡。
这日,裴漪珍天不亮就起了,她洗漱沐浴后,坐上宫中由于太后娘娘派来接她的马车,在冉冉升起的晨曦里前往汴京皇宫。
马车里,崔鄞州端坐着冷白指尖翻过书页时不时抬眸往外看一下,等马车停下崔鄞州起身扶她下了马车。
裴漪珍进宫前望着崔鄞州问:“你真的不去。”
崔鄞州摇头:“不了。”
“早些回。”
“我在家中等你。”
裴漪珍笑了:“好。”:,,: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