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醴极其看重女子声名,更严忌少男少女未婚前的私相授予。
所以,若芙儿当真与男子一同落水,还不慎在水下漏了春光,那此事便棘手难处,甚至还有可能叫芙儿在大醴百姓面前失了公主尊仪,后果不堪设想。
除了他们几个,此事绝不能继续外传。雳绉、崔易他自信得过,肯定会知轻重地对此守口如瓶,可那素来狡诈多谋的雍岐尊主,却引他十万分的戒防。
若他动了歪心,为了得到芙儿故意耍弄阴毒手段,将消息外漏,那芙儿除了嫁给他,便只有名节则毁的份。
此事容不得作缓,宁桀必须尽快确认其中细节。
可这般私隐事,他又不能询问于崔易和雳绉这样的外男,故而当下,他只好宽慰地帮小妹擦去糊面的泪水,之后尽量放柔声音,向她再次确认问道。
“芙儿别怕,你跟二哥把事情说清楚,当时到底什么情形?”
“就……我们突遇了泥流,当时同行的四人里,只我一个不会武艺,不能自保,而特勤与崔校尉又被泥流逼退到另一边,情况危机,只尊主在我身旁。故而为救我性命,尊主没有旁的选择,只好被我拖累入水,以此避祸,至于之后的事,大家都没有料到……”
宁芙声音越来越小。
其实落水只是韩烬为她事先想的借口之言,山村突发泥流为真,不过却不是她与崔易所在的那个山头。
但她不得不装作羞意,以此来叫谎言逼真,不引嫌疑。
只是,宁桀对韩烬成见很深,闻言还是心生怀疑。
他又问:“你确认他当时没有旁的选择,当真是救人心切,而不是故意拖你下水,想趁机占你便宜?”
二哥问得直接,宁芙羞目避过视线,而后摇头回说。
“不会的,当时潭水涨势湍急,尊主水性并不十分精通,过程中他也险些呛水,为救我承冒着很大的危险。”
这样的解释,虽然排除了他故意带人入水的嫌疑,可宁桀的脸色还是缓和不下来。
他斟酌又问:“那崔易、雳绉他们,都看到你……”
碍于她姑娘薄面,这话只能点到为止。
“没有的。”
宁芙立刻否认,“上岸后,尊主便立刻将他的披风拧得半干,搭我身上,他一直护着我的名声,只是湿身难避,水下的窘迫只我二人知晓。”
一个入眼她身最多的人,现在反而成了救她性命,护她名声的大英雄。
宁桀实在不忍闷郁。
又联想芙儿方才亲口所说,入水后她衣衫不慎被扯开,现在又来一句什么‘水下窘迫’,可想而知过程中不仅仅是入目的问题,或许混乱之中,小妹被其碰到实处都是说不定的。
有此联想,宁桀咬牙恨着韩烬,同时更气自己,可暴雨是老天爷降的,他继续溯源反而愈发追责无力。
事情既然已经发生,想办法解决才是唯一的出路。
半响敛眸,他强作镇静道:“那雍岐尊主扬言要对你负责,你怎么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