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房,冬梅和秋葵在里等着将草药煎好。
这里距内室尚有些距离,故而方才屋里闹出的动静,她们并未落耳多少。
冬梅拿着蒲扇仔细控着火候,扇了一会,她偏过头去,冲着一旁闲坐的秋葵语道:“你有没有觉得,那雍岐烬主好似有些面相眼熟……”
秋葵默了会,而后思吟着点点头,“百日宴那夜,因天黑未能仔细瞧看清楚,待今日再遇到,见其眉目,确实容易叫人错想。”
冬梅听秋葵也有同感,瞬间激动起来,“你也觉得他与公主先前失踪的那个侍卫,面容有所相似是不是?只是公主驯奴时从不带我们随侍,我也只见过那侍卫两面,所以很不确认。”
秋葵更谨慎些,“我只见过那人一面,更说不上什么。想想两人地位天差地别,哪是易混淆的,大概是我们看错眼了吧,若不然,公主定会率先认出,眼下怎么可能还这么淡然?”
冬梅想了想,之后被说服地点点头,“也对……咱们公主才是最熟悉他的人,眼下公主都没异样反应,想来定是辨出两人的细微之差了,是我多想,居然把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联系在一块,未免失敬。”
纵她们是大醴的侍婢,可也难免对雍岐尊主恭惧。
霸主之国,谁人敢蔑视其威?
两人说到这,抬眼看到不远处一抹白色身影焦急下马进门。
见来人是太子宁桀,两人远远起身见了礼。
宁桀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的丫头,直接越过廊门,向内室而去。
见状,秋葵冬梅一人不敢再随意闲言,赶紧专注熬药。
……
宁桀进门前,韩烬提前听闻动静,主动从内间退避出。
他与雳绉对坐在外室茶榻上,待宁桀进门,他只面不改色地继续端持茶瓯慢品,雳绉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前恭礼相迎太子,之后斟酌开口,告知公主眼下已无碍的实况。
宁桀点点头,着急要自己亲眼去看,只是脚步正要迈出,余光向旁一扫,视线便由此定住。
韩烬将茶盏放下,察觉对方的视线后也慢慢抬起眼来,而后回了一个颔首示意。
宁桀未动,目光似探究。
雳绉笑着走到两人中间,顺势介绍道:“太子殿下,这是雍岐尊主,昨日宴席上,可汗已为你一人做了介绍,只是昨晚乘兴,殿下喝醉了酒,眼下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。”
宁桀和宁芙一样,喝醉酒后大概率会出现记忆混乱不清的状况,昨夜他被激得与鲜潍拼酒,难免贪杯,今日他更是一直睡到晌午才醒,起来后脑袋昏昏沉沉,隐隐疼痛。
之后思绪刚清明一点,又霎时听闻芙儿被蛇咬伤一事,他着急赶来,策马迎风,眼下头痛更是加剧。
闭了闭目,他只道自己脑袋不清,所想怎么可能。
宁桀回了一礼,之后不再耽搁,迈步向内室走去。
见门闭上,雳绉目光收回,又看了看韩烬,当即只觉新奇,“烬主倒对大醴的太子很是客气。”
不怪他有这个反应,昨日赴宴,烬主是如何目中无人,不屑睥目的,他在旁桌可都是亲眼目睹,别说五国使令皆仰其鼻息,就连可汗都免不了要忍让其几分,可方才,烬主居然愿意与太子主动示好,这不算稀奇事算什么?
韩烬只弯了下唇,回得几分深意,“关系还是不能搞得太僵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