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向来擅水,又岂会因救人而丧命?若母亲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,都只是为了换她的前途,宁蕖只会觉得自己活得负重。
“阿姐,你还好吗?”
宁芙侧目,见她脸色越来越不好,不禁忧心开口。
宁蕖摇摇头,忙将心事压下,只言道自己无事。
再看台前,气氛已经微微僵凝,只因谢钧当下启齿的那句。
“娘娘恩德,微臣谨记。芙儿与臣自幼相识,一同长大,在臣心里,早已将其视作亲妹,可绝无半分旁人私下言传的儿女私情。”
“什么,你……”皇后面容一僵,喜色顿时全无。
皇帝冷眸睥睨,隐怒,而后责难出声,“你住嘴!朕的宝贝女儿,何要认你为兄!?”
已经到了这一步,谢钧绝不怯惧后退。
他再叩首,“在微臣心里,始终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人,将来她也会是臣唯一的妻,一生一世,不负伊人,还望陛下与娘娘成全我与阿蕖!”
此话落,满座皆惊,哗然不息。
众人目光环前顾后,先前热切盼喜的氛围,渐渐僵凝冷滞。
而宁蕖放开了宁芙安慰的手,在所有人的紧盯注视下,她一步一步,端庄依旧。
最后于谢钧身边,同样伏身下跪。
处之罚之,她心甘承受。
所有一切,两人一同承担。
……
场子散了,外人不可观。
帝后只将谢钧与宁蕖单独留下,就连宁芙宁桀以及谢言笙,都被隔绝在外。
窥探不得,宁芙站在门前不禁心忧地叹了口气:“为何连我也避开?若我能解释两句,说清楚我对谢钧哥哥从来就没有儿女情谊,事情不就变得简单多了。”
“哪有那么简单。”
宁桀叹了口气,刚刚才安抚好言笙的急性子,现在又生怕五妹冲动。
今日之事,除去儿女私情外,叫父皇真正在意的实际关乎国本,谢家为大醴柱石,可阿姐的生母却为早被父王覆灭的凉族之女。
谢钧所逆,是君王之忌。
何况芙儿方才淡然之表现,父皇哪能看不出她对谢钧并无情义。
宁芙慌慌又问:“二哥,那我们该怎么办?阿姐他们在里面不会真的受惩吧。”
里面的动静,外面只言片语都难闻,实在叫人倍感心戚。
宁桀收眸,看向宁芙与言笙,耳后平色淡淡只吐出一字。
“等。”
不远处。
宁蓉郡主看着当下的一片混乱之景,目光始终漠然冷冷。
她将视线从前方闭严的房门上收回,最终停在了宁芙身上。
无声的一道嗤笑,她转身无声息地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