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,眺目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的巡监门楼,眸底闪过不明意味的戏谑。
当初,大醴太子为护守亲妹安危特设巡检高台,最开始时,上面十一时辰皆有□□手常立,防的,就是他们这些异乡人对公主心怀的不臣之心。
呵,不臣之心吗?
策马起伏,大起大落,两人环草甸外围将近奔驰一圈,眼下,他汗浸透背,芙儿此状,身上更未必涸干如初。
大概,这就是他的不臣之心。
宁芙有些适应不了,她咬唇再去扯他手腕,出声轻微喃喃言说着不适,又催促他尽快勒马。
思绪归敛,他视线凝在宁芙绝世姝丽的面容上,附耳倾吐着关怀。
“哪不舒服。”他试着收了收速,叫马蹄平落而降,紧接又问,“是撞疼了吗?”
眼看小公主被一语点破,羞窘瞬间无以复加,面上更为一副啜泣欲哭的模样。
韩烬语气宠溺,不知是否及时地弯唇补了句,“我是说……背。”
欲盖弥彰。
宁芙几番吸鼻依旧止忍不住,最终到底喏喏啜啜地掉了眼泪,难受有些,但更多的则为内心耻羞。
养于宫闱深闺的娇娇女,原以为自己最甘堕的行举,便是那次受蛊中应允下与奴的竹遮亲拥。
可今辰今日的马术习练,她人虽在马背上,却被御下而不自知。
良久,她方后知后觉。
隔衣,周身潮意起,她还有什么懵懂不知呢?
……
东宫内,宁桀临坐于书案前批文审谏,结束时,他微带倦意地抬手轻揉了下眉心,而后仿若忽的想起什么,便将侧旁一封已拆开的书信打开。
方才刚要读信,正好赶上副将进门汇禀军务,崔易不在军营,一些关涉兵演的琐碎事还需他亲自点头,于是只得将信放置一旁,事后等到副将退下,案牍批阅完毕,宁桀这才重新想起。
这信是谢钧北归前寄来的,上面除去关涉到一应军务,信尾处还有谢钧特意与他玩笑的言语,说寄养在他这里的两匹骏马最近可要喂养壮实,只待返京下月的懋场秋猎上,和他好好在骑射上比较一番。
宁桀不禁摇叹失笑,素来正谨的面容上亦罕见露出轻松微哂的情绪。
当然,外人可不敢随意对宁桀这般态度说话,唯谢钧算一例外,在宁桀这里,与谢钧的兄弟之情,是明确要放在君臣之礼前的。
最起码眼下如此。
“来人备马。”宁桀起身冲外吩咐,“谢将军既满心惦记着他这两匹白驹宝马,我便亲自去营地给他盯一盯。”
宁桀也并非完全好心,两人从小一起长大,虽说有身份尊卑之分,可玩闹起来后,互相坑一坑都是常有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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