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雁行这几日都在开封府中帮忙,高岄替人运功疗伤,虽说有各路高手从旁保驾护航,但他若不亲自盯着总觉得不能放心,更何况,高岄每每在替人疗伤的中途都会问他在不在。
正因如此,当云三老爷拿着印信到六壬书院寻他的时候,后院看守之人如实相告,说他有事出去,不在院中。
云三老爷正拿着印信为难时,从后院走出来一人,人未至身前,声音先到:
“是哪位寻我儿,若有事吩咐,告知我亦可。”
云三老爷循声望去,只见一青衫落拓的中年文士从那处松林走出,身形飘逸,容貌清俊,眉眼五官在云三老爷看来竟无比熟悉,直到人走到跟前,他才情不自禁的吐出二字:
“大哥。”
宋天阙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当面唤了声大哥,先是惊讶,然后有点不好意思:
“老丈不必如此,有事您尽管吩咐,宋雁行乃是我儿l,他这两日有事在忙,你寻他不到,寻我也是一样。”
他以为这老者是为了请他办事才客气喊他大哥,心想这京城的人求人办事也太豁得出了。
宋天阙说完,那老者仍一眼不错的盯着自己,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探究出什么学问般,看得宋天阙略感不适,出声提醒:
“老丈?”
云三老爷被唤回了神,终于找回理智,对宋天阙问:
“哦,在下失礼,我是受我家老夫人之命,来请令郎雁行公子前往长信侯府一叙,情况紧急,不知可否请雁行公子随我前去?”
宋天阙听说他来自长信侯府,不敢再随意相待,怎么说呢,毕竟自家儿l子在人家养了这么多年,雁行又常说长信侯老夫人待他极好极好,其他地方的忙可以推辞,但长信侯府的事必须要办。
“他人在开封府,只怕是走不开。不知贵府寻他所为何事,在下可否代替我儿l前往?”宋天阙说完,生怕别人误会他是个废柴,赶忙追加一句:
“我儿l武功暂不及我,他能办的事,我在下同样能办。”
云三老爷略感迟疑,理智告诉他,侯府之事涉及私隐,雁行就是庭哥儿l,让他知晓倒也无妨,若是其他人就不太方便了。
可看着宋天阙这副与他已故大哥七八分相似的脸,云三老爷在心中感慨怎么会有人这么像,就是亲父子之间也不过如此了……
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,云三老爷鬼使神差的就应承下了宋天阙的话,说道:
“如此,便要麻烦宋大侠随我去一趟长信侯府,见一见我家老夫人了。”
这么像的一张脸,必须带回去给大嫂看一眼才行。
宋天阙不疑有他:“如此正好,我也早就想拜会老夫人,当面谢她多年来对我儿l的照拂。”
片刻后,宋天阙便坐上了前往长信侯府的马车。
谁知马车还未到达,沿路就听见有人在喊‘走水了,走水了’,云三
老爷掀开车帘,远远就见长信侯府上空火光冲天。
“不好!”云三老爷让车夫火速赶回。
下了马车后,就见长信侯府内乱作一团,云三老爷跳下马车,来不及招呼宋天阙就慌张跑了进去,随手拉住一个提水的家丁问:
“那处着火了?”
家丁说:“起先是后厨,后来不知怎的就蔓延到了春晖堂。”
春晖堂正是云老夫人的居所,云三老爷大惊:“那老夫人呢?”
家丁回道:“老夫人被困在春晖堂里,侯爷都快急疯了,让全府出动提水救火。”
云三老爷头晕眼花向后退了两步,所幸被宋天阙支撑才没有倒下,稍微晃了晃神,他哪里还敢耽搁,掀开袍角就往火光最盛的春晖堂跑去。
春晖堂火光冲天,一桶一桶的水浇进火里竟没有丝毫作用,火势依旧蔓延,越来越大,侯府下人已经开始拆除临近春晖堂的屋舍了,生怕春晖堂的火势控制不了,再将周围屋舍都带着烧起来。
云伯钊站在火光前呼喊:
“母亲!母亲——你别拉着我,让我进去救母亲!”
云伯钊挣扎着往火里冲去,被身旁的长随死命拉住,边拉还边劝:“侯爷,不可啊!火势太大了,您进去也于事无补。”
云三老爷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两人在火光前拉扯,他急急问道:
“怎么会起火?我出门前不还好好的。”
云伯钊眼袋泪光,拉着云三老爷便哭诉起来:“三叔,您总算回来了,母亲她还在里面,我要进去救她,可他们死死拉着我,我不孝啊!”
长随再劝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