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兰这才惊骇:“呃?我笑话你玩?”
韩笑瞪她:“你不是一直以笑话我为乐?我摔一跤你笑,全身长红点你还笑。”什么妈妈啊!
纳兰瞪大眼睛:“我?我那是笑话你?”不是,亲爱的孩子,我是为了表示友好——难道我当时笑得不温柔敦厚?
韩笑气恼地,哼一声不理。
纳兰自我反省:“我没有啊!我只是想表现得和气点。”笑,真的,你每次出问题我都想暴跳,只得微笑掩示怒火,对生病的小朋友发怒是不对的。
韩笑再白她一眼,切!你那叫和气?我全身长满红点又痒又烦,你笑得花似的那叫和气?那叫没同情心!
纳兰比韩笑还郁闷呢,好家伙,敢情我一贯地和气温柔地笑,他都当嘲笑。也是啊,天底下哪有孩子摔一跤,当娘的当场发笑的?纳兰托着头,可是除了笑,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表现我的温柔,温柔这东西也是天生的,不是想表现就能表现出来的,纳兰多年来一直努力对韩笑耐心与温柔,因为练习不够,多数表达得不是地方。
没有时间,任何事都需要人的时间与精力,人的时间与精力是有限的,用在别的地方,就不擅长做父母,纳兰叹气:“我当娘当得挺糟糕吗?”
韩笑仔仔细细地审视了纳兰一翻,确认他娘是真心的,微微露出一点恻隐之心:“还不算太糟,我知道你很努力。”
纳兰好笑又好气,靠,我很努力,我只是很努力?谢谢你对我努力的肯定了,我吐血。半晌:“所以,你特别讨厌别人笑你?”笑:“正好遇到韦帅望那种厚脸皮成天笑嘻嘻的家伙,真是要你的命了。”
韩笑往下拉拉嘴角,皱眉,能不能别东扯西扯的。他那亲爱的娘,太擅长心理分析,一件小事能扯出一百个解释与道理。以至于韩笑经常想关上窗户,写上“严禁偷窥”四个字。做啥想啥,都为人所知,如同坐在玻璃房子里,这压力非同小可。
纳兰忍笑,闭嘴,她知道,她知道,可是,这个,是她最亲爱的小儿子,她实在是忍不住。看他绷着小脸,一本正经的样子,就更加可乐了。
韩青见纳兰与韩笑有说有笑,一迟疑间,不忍打扰,转过身去吩咐桑成准备水与一些简单的食物。
桑成道:“师娘带了点心与奶羹。”
韩青点点头,再一次回头去看纳兰,纳兰的眼睛正看过来,目光相对,纳兰缓缓微笑,是,我知道,不用说了。
韩青微微垂下眼睛,微微点下头,对不起。
纳兰静默,内心自问,我是否不够爱韩青?我应该扑过去哭嚎,告诉韦行,你儿子需要你的功力,他是你儿子,你去做牺牲,放过我丈夫。
纳兰看看韦行。
韦行站在窗前不动,不过他已经站起来坐下十几次,手指不停地敲着他的刀,象台小型发报机似的。
纳兰微微叹气,那可要了韦行的命,要了韦行的命,就等于要了韩青的命。如果韩青无论如何都要牺牲,我就不必表演螳臂当车了,枉做小人,变成小丑,不。
韩笑见纳兰叹气,心里又微微酸涩,我生病怎么不见你这么叹气?可怜的纳兰不过想对病人表达下乐观主义精
神,被她儿子当成嘲笑与冷漠。
到傍晚时,韦帅望终于说出第一句话:“嗷!靠!”干他妈啥呢?痛死我了。
慕容剑吓得:“我轻点我轻点。”
韦帅望答了一声:“妈的!”表示感谢。
慕容剑一脸黑线,肚子回应一句:别客气,不用谢。
而韦帅望发现自己居然可以骂人了,愣了一会儿,为了练习发声,轻声:“他妈的!”虽然声音怪异嘶哑,象乌鸦叫,但是,他百分百是在说话了。韦帅望惊喜交加,再加上被折磨得生不如死,内心委屈万状,当即泪流满面。
慕容剑这才发现,人家韦帅望不是故意骂出声的,这小子可能肚子里已经骂了一下午了,完全是因为不小心,才发自内心地从嘴里冒出了实话。
慕容剑尴尬地:“不太好受吧?我不太熟练。”
帅望流泪,含笑:“你下次努力。”含糊怪异的声音。
慕容剑立刻被逗笑了:“喂,我还在运功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