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渊渟克制住内心疯长的念头,只专注地看着娇娇,怎么看都看不够。
他才刚刚退烧,嗓子里难受得厉害,时不时便要咳嗽一声,可沈渊渟怕吵醒娇娇,硬生生忍下去,只敢发出细微的咳嗽声。
等到天色将明,他才终于扛不住睡着了。
等他再次醒来,身侧的人早已不见了。
沈渊渟立刻清醒过来,他摸着还有些温热的床榻,脸色阴沉下来,
“暗三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便听一阵脚步声,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,是娇娇。
沈渊渟让暗三藏好,自己则是重新躺回床上,盖好被子,装作未清醒的模样。
虞时娇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竟是在安大哥怀里,她的视线能看到安大哥睡熟的模样,对方的手还握着她的手腕,似乎生怕她一走了之,甚至微微用力把手腕都捏出了红痕。
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开,同时也第一次认真打量面前这人。
她不知道安时的身份,可安时像是认准了她,偏要跟着她,她也不知如何抉择,可如今看着面前人因几日未见她,便落得这样一副沧桑落魄模样,她心里是有几分不舍的。
既然心怀不舍,心有亏欠,那便不如彼此说开,若是要尝试,那她也要同安大哥讲清楚,若是对方不介意她的过往,那他们……便试一试。
“安大哥,等你病好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?”
她自言自语,但沈渊渟听到这话便蓦然睁眼,再也装睡不下去了,立刻握住娇娇的手指,在她手掌上写下,
‘可以现在去吗’
这句话的暗示太过清楚,但他还是不敢确定娇娇的意思,他实在等太久了,便是一时一刻也等不了,想要立刻和娇娇在一起。
他态度坚决,甚至还起身转了几圈示意自己已经无事,虞时娇好说歹说把人劝住,答应明日一早再去。
虞时娇要去的地方是小泉峰,她想把母亲的衣冠冢立在了一处杏花林中,她听李大娘说,娘亲还未出阁时便最喜欢杏子花,每年春天都要去杏花林里走上一圈。
想必把衣冠冢立在此处,娘亲也会高兴的。
第二日用早膳时,她便见安大哥特意换了一件月白色对襟长衣,束带上挂着环佩,还特意佩戴上了冠玉以示正式。
她故意吃得慢了些,安大哥虽然急切,但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她看得好笑,几下吃完了早膳,先是去拿了早就预订好的棺木。
衣冠冢用的棺木偏小,简单的四方盒子,上面的雕花纹样是好看的杏花,还有松竹。
虞时娇抱着棺木,步履蹒跚的爬上了小泉山,中间安大哥想帮忙,她也拒绝了。
这是娘亲的最后一段路,她想陪她一起走。
沈渊渟明白她的想法,可又实在心疼,只好挑选着简单路段上山,行至半山腰处,终于是那片李大娘说过的杏花林。
前几日刚下过雪,如今这处的山木光秃秃的,枝桠上还有积雪未消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