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神医谷看了三年的书本,也接触了大多常用的药材,可实操为人看病却没多久,因而自然积攒了不少问题,这一问便到了半夜。
月上中天,可孟九安还未出来,他不出来,沈渊渟便一直在外面等。
雪下得那样大,暗一帮他打上伞,这雪却压得叫人喘不过气。
他不知道他们二人在屋里都做些什么,却也不敢去看,也不敢听,只敢在门外等。
从前若是他想知道,便威胁、恐吓,无所不用其极,可如今却是战战兢兢,唯恐伤了娇娇。
可无论如何卑微乞怜,他都心甘情愿。
他望着越来越大的雪,不由地想起从前,他解了禁足重回东宫后,娇娇没几日便被罚住在了兰心小院。
那一处离他住的兰庭院极远,便是他刻意去寻都要走好久才能到那处偏僻小院落里。
可娇娇却总能找到机会去见他,偶尔会借着送他东西的由头在兰庭院等他很久。
他那时不把娇叫当回事,也不让江海他们通报,因此更多时候娇娇便是等得再久也不会有机会见到他。
那时娇娇是如何想的呢?会觉得他狠心吗?
大概是不会的,她只会觉得他有要事在身,没时间见他,也不想打扰他。
她在东宫里如履薄冰,平日除了来兰庭院便是闭门不出,只希望他能去见见她。
他去兰心小院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,想必那时刚从倚绿苑出来的娇娇还是不适应的吧。
娇娇从小被关在相府的小院里,见得人最多的便是她的奶娘,离开奶娘嫁给他后便只能依靠他,或许她自己都不明白,为何他不来见她。
正想着,沈渊渟蓦然望见烛光下的两道剪影似乎正在贴近,男子的剪影清俊挺拔,能看出他的动作似乎是把娇小的女子拢在怀中。
他脑中一空,只觉得一瞬间锥心之痛遍布全身,他的头疾又犯了,恨不得把自己撞在墙上,可却只能死死盯着窗上的两道剪影在不断贴近。
他猛地想要上前,差点被满地的雪绊倒,只能扶住暗一堪堪稳住身形。
“暗一……”他想说杀了孟九安,可却又用残存的理智忍住,不过是剪影而已,也许是他误会了什么,也许这二人是错身而立,只不过剪影照出来像是环抱在一起。
但无论是哪一个,他都不敢上前,他不敢去推开那道门确认究竟如何。
他控制不住地想,这三年里孟九安和娇娇朝夕相处,是否早已经两情相悦了。
他脑海里翻滚着杀意,若是孟九安在面前,他定要把这人绞碎,可如今却连一道门都不敢推开。
他真的害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