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大哥的面阔平顺,眉骨突出,鼻梁高挺,嘴唇偏薄,唇角微微抿直。
即便是戴着面具,也能知道这人面貌不俗,她擦了擦脸,又擦上脖子和后颈,恍然觉得,这样的皮肤不像是一个农家人能拥有的。
小桃村的村民都要下地,皮肤大多被晒得黝黑,而跑镖为生的张大哥也难免风吹日晒,而安大哥却丝毫不像是一个普通农家人。
细细想来,安大哥的兄弟安大哥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,有些像是不常露于日下的苍白,不带血色,只是如今在医馆久了才渐渐气色好了起来。
只是两人是逃难来的宁安镇,也保不准是路上颠簸受累才混成了这幅模样。
安大哥和安二哥或许有她不知道的身份,这两人真的不是什么庄稼汉。
可若是有事要办,为何要来这危险异常的贺州?尤其还是宁安镇。
如今宁安镇怕是人人避之而不及,为何要来?
她心脏跳得有些快,脑海里有了一个不可能的想法,这个想法实在太过突兀,可却并非没有可能。
喉咙没有问题却从不说话的安大哥,平日里从不摘下的面具,良好的坐姿吃相,无一不是钟鸣鼎食的世家才能培养出来的。
她自小便在江北,自然明白世家大族家的公子本就和常人不同,更何况是那个人……他自然也是这般的。
她放在面具上的手颤了颤,抚摸着上面的奇异雕纹,心里有些不确定。
如果……如果此时偷偷看一眼,便能确定心中猜想了。
她咬紧了牙,再也顾不得什么了,想要就这样揭开面具,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,
‘咚咚咚’
“谁?”
她太过紧张,声音都比以往高了些,门外的张元并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同,反倒是吵醒了浅眠的安时。
她快步去打开门,张元见她脸上有些慌乱之色,却衣衫整洁,发髻完好便勉强放下了提着的心。
自那日后,他便觉得身边有了什么人跟着。
不用猜,他便知道是那人的人,对方很怕他将他的身份告知给娇娇,有好几次他以为自己命悬一线,可对方却没有动手。
脖颈上的伤因着太过大力留下了一圈青紫色的勒痕,这勒痕昭示着那一日沈渊渟下了多大的力气。
他日日忐忑,生怕对方对虞姑娘做些什么。
听到丁瑶说他患上了疫症,张元才松了一口气,至少以前那样的事,不会发生了。
他刚一进来,便和卧床休息的沈渊渟对视了一眼。
两人都明白彼此的意思,不动声色地警告对方。
沈渊渟眸光冰冷,常年上位者的威压叫人几乎喘不过气,张元是见过血的,可还是会被他这样的眼神惊骇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