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拜祭母后时,他亲手给娇娇戴上的。
当时他心里想的是同娇娇的以后,可那时娇娇大概只想逃离他身边。
心里的豁口越开越大,沈渊渟只觉得呼吸都困难,他好像做错了,并且大错特错。
明明他是想把她留下,可却一直在伤害他。
他捧起掉落在地的簪子,这簪子就如同他的心意被弃之如敝屐。
只要一想到娇娇方才拿着短刃捅向他时的决绝一面,他便觉得整个心像是被剜去了。
他捧着簪子跪在地上,心口痛到麻木,他分不清是伤口在痛,还是心里在痛,只能固执着抱着簪子不松手。
夏季天热,这样的伤口不及时处理,只需要几个时辰便会化脓。
江海察觉到不对进去时,陛下已经昏倒了。
他摸了一把陛下的额头,发现陛下已烧得不像话,立刻把人转移到还未烧毁的偏殿床榻上,他让小元子把等候依旧的李御医叫了进来。
李御医大骇,先是为陛下止血,忙得脚不沾地,额头上都是虚汗。
这可是当朝天子,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,还发起了高热。
李御医觉得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提在了腰带上,他火速把伤口处理好,又开下了退烧药。
宫人们一个个忙着用湿帕子为沈渊渟降热,江海在一旁急得团团转。
而昏倒的沈渊渟则是在做一个梦。
他梦到了幼时的事,幼时母后和父皇也曾相爱过,可帝王无心,母后是先丞相独女,娶了她便是稳定大半朝纲。
先帝虽然喜欢她,可却挡不住猜忌,而身为母后的儿子,他自然也受了不少苦。
即便是幼时便被册封为太子,可沈渊渟却并不轻松。
繁重的课业和大小事务叫他烦不胜烦,还有看不见的明争暗斗。、
明枪易躲、暗箭难防,终于他还是被人下了毒,从那以后他便日日头疼,即便后来解了毒,也没有停止头疼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终于让他和母后找到了一种香料能治他的头痛之症,那便是白玉兰香。
母后把宫里种满了白玉兰树,只说是自己喜欢,也为他佩戴上了白玉兰香囊。
母子两人在后宫中独木难支,只能艰难求生。
他外祖父不被先帝信任,他和母亲便也过得辛苦。
直到外祖父和母亲先后去世,沈渊渟才明白,这天下的权势,即便是他不抢,他也会死于此。
从那时起,他便不一样了。
他收敛起所有心思,成了外人面前端方如玉,霁月光明的储君,又引得世家贵女倾心与他,尤其是虞慕雪。
她是丞相嫡女,又想走上最尊贵的皇后之位,自然乐于同他做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