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个儿子里,他最对不起的大概就是太子了。
当年若是没有‘河州火案’,恐怕如今太子还是那般孝顺恭敬他。
他不是不清楚,太子和他已经离了心,但沈渊渟到底是挂念他这个父亲的。
“王来,人老了,便会想些当初做的错事。”
盛帝长叹一声,似是有些感慨。
这话王来哪里敢接,他跪下,“陛下您是天子,自然无有不对。”
听他这么说,盛帝极为满意,也不再去想此事。
王来最是清楚盛帝,他问,不是觉得有错,而是心安理得地放下这点愧疚心。
坐在高位上之人,怎么会去想曾经做下的错事呢?
王来眼里满是怨恨,又在顷刻间压下,垂眸恭敬道:
“陛下,皇后娘娘来看你了。”
“皇后?”盛帝蹙眉,轻咳了几下,“上午刚罚了她儿子,晚上便来找朕了?”
他话里似是还有几分调笑,可王来清楚,他是动了几分杀意的。
“既来了,那便请进来吧。”
“是。”
张皇后进了乾清宫便见盛帝还在批奏折,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。
她也未出声,只提着食盒在堂中站了许久。
等盛帝咳嗽出声才上前去给人顺气,“陛下注意身体。”
她睫毛微垂,遮住了眼底的晦暗。
盛帝似是才看到她一般,“皇后来了?”
张皇后推开一步,跪在地上,“陛下万福,臣妾来为不孝子请罪。”
“你是来求情的?”
盛帝喝了口茶,润了润嗓子。
“臣妾哪里敢求情,是凛儿自己做了错事,他不过是急功冒进,太想为陛下分忧解难罢了。”
科举舞弊这样的大事,到了皇后眼里便只是急功冒进,哪里是想要为他分忧解难,怕是想要的是他的位子。
盛帝胸腔里难受得厉害,又喝了口水给自己顺气才勉强没有气笑出声。
他这些年太过骄纵张皇后和沈渊凛了,便是如此大事,这两个蠢笨的还以为是件小事。
一把把茶盏挥下案牍,盛帝把弹劾沈渊凛的奏章扔到张皇后面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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