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沈渊渟去解她腰间系带时,她还是抑制不住推开她,扒着唾壶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。
她眼眸透红,却从来不是因为动了情欲,而是艰难忍耐。
沈渊渟紧张地凑近她,想要为她捋顺呼吸,可将要抚上后背的手却又缩了回去。
“同孤亲近,便让你如此恶心?”
他声音哑得不像话,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。
虞时娇未回答,可垂眸的神态印证了他的猜想。
他长久地凝视她,神情恍惚,像是魂魄都被抽走了,眼神里满是空洞。
“娇娇,你不必……”
怕孤。
他话未说完,便不敢再说下去了,沈渊渟平生头一次有了不敢之事。
明明是她欺骗她、利用她,还要杀了她亲近之人威胁她,她确实应该怕他。
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,心脏也若被万千蚁群啃噬,他说不出口。
慧智大师曾有言,让他凡事不必强求。
从前他以为是要他不必谋求皇位、权势,如今才知道,原是告诉他,他和娇娇有缘无分,不必强求。
“孤离开,你好好休息。”
他的声音低哑,透着脆弱,语气也温柔得不像话,像是生怕吓到她。
院里的宫人跪了一地,沈渊渟叫了江海和李御医去书房。
他手里握着那串慧智大师给的佛珠,从前只有压制杀意时他才搭在手上把玩几下,可如今转动的每一下都是在克制自己不去见她。
知道自己是娇娇害怕作呕的真凶,沈渊渟只觉得整个魂都被挖走了,他看着下首跪着的李御医。
“娇娇的身子,究竟如何?”
“回禀殿下,虞姑娘幼年应是受过挫,大喜大悲之下曾忘却了一段记忆,后来又中过毒,这拔毒的大夫应是高手,臣若是不仔细诊脉根本觉察不出虞小姐曾中过毒。”
李御医小心作答,唯恐惹了殿下心烦,“只是落水寒潭本就对女子伤害颇多,若是不好好将养,怕是……”
‘寿数有碍’这四个字他不敢说,可沈渊渟又有何不明白。
他闭了闭眼,抬眸时眼里尽是执拗,“何人能医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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