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歌。”晏姝转头看向南歌,“你去礼部走一趟,挑两个官员与你一起去驿馆,跟南昭使臣如实说明此事,安抚好他们的情绪,并承诺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真相,并尽快医治好姬太子的腿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南歌转身离开。
晏姝独自站了一会儿,心头思绪万千,表情显得平静莫测。
须臾,她转身回到榻前坐下:“容隐,姬鹤羽受伤一事有无古怪?”
“南昭贵族皆擅骑射。”容隐现身,单膝跪地,“姬鹤羽虽然看起来像个草包,但他在漠北马场经营着自己的党羽,与人一起骑马不在话下,骑射即便算不上精湛,却也不至于从马背上摔下来。”
“所以又是武王的手笔?”
容隐默了默,垂眼说道:“是属下的意思。”
晏姝挑眉:“嗯?”
“他在宫宴上对陛下出言不逊,应该受到一些教训。”容隐语气恭敬,透着几分冷意,“摔断了腿,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来养伤,陛下不用对他们的使臣解释什么,依属下看,那位谭大人对姬鹤羽早已生出了不满。”
晏姝定定地看着他,许久没有说话。
容隐沉默片刻,低眉道:“属下自作主张,请陛下责罚。”
“如果你是以摄政王的身份说出这番话,此时就不该请罪。”晏姝嗓音闲适而疏懒,“楚国摄政王出手教训南昭太子,应该不会挑起两国战争。”
容隐抬眸看她,嘴角微微上翘:“陛下不生气?”
“为什么要生气?”晏姝淡笑,“摄政王为本宫出气,本宫高兴都来不及。”
容隐目光幽深,一瞬不瞬地看着晏姝,只看得晏姝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:“下次自作主张之前,可以事先跟我通个气儿,不然我会以为这些都是武王做的。”
毕竟武王确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,能把堂堂南昭太子带去南风馆那种地方,让七尺之躯的男子去伺候姬鹤羽,以达到整治他的目的。
那么带去马场赛马,顺便让他摔断一条腿,应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。
容隐低声开口:“陛下有没有发现自己成了团宠?”
晏姝一愣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摄政王忠于陛下,晏凌风保护陛下,武王也在有意无意地维护陛下,还有忠君为国的丞相大人。”容隐说着,语气里流露出一点酸意,眼底却是掩不住的高兴,“等陛下肚子里的孩子出世,陛下身边爱你的人会越来越多,忠臣也会越来越多。”
晏姝表情有片刻怔忪。
是啊,她身边其实有这么多在乎她的人,大哥,容隐,还有倒戈的武王。
以及已故的先皇和尚在人世的母亲。
大哥是真心待他的,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,容隐对她的忠诚和感情早已刻入骨髓。
外祖父在朝堂上以南家之力,撑起了她通往权力巅峰的荆棘路,南歌舍弃了姻缘,进宫做她的帮手。
南家军镇守边关,抵御外敌,哪怕未曾回京也默默做她掌握权力的坚实后盾。
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,她都不会是孤家寡人。
还有时刻在她身边的容隐,不管白天黑夜,有他在身边,她就会无比安心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晏姝摸了摸容隐的头,面上不由浮现一丝笑意,“本宫身边真心相待的人其实并不少,除了大哥和你,还有先皇和母亲,外祖父,南歌,舅舅,表兄和所有的南家军。”
所以容隐说得没错,她已经成了团宠。
这种感觉挺好的。
晏姝嘴角扬起,面上郁色舒展,眉眼间一片光华明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