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匣子被擦了一遍又一遍后,承桑意才满意地唤来内侍长,“将此物交给邵循,便说?朕明日出征,此物给该给之人。”
内侍长颤颤悠悠地接过钱匣子,生怕摔下来,马不停蹄地去传旨。
女帝留下五人共同监国,宫内以安贵妃为?主?,顾寻为?先锋,已先赶往前线。大?军明日出征,女帝领兵,京城内百姓议论纷纷,好奇女帝是否能?凯旋。
钱匣子稳稳地落在了?邵循的案上,她疑惑,内侍长将女帝的话重复一遍。
邵循恍然,是给长明的。
自那日容晗被?处死,长明再也没有入宫。邵循也明白,承桑意一直知晓长明偷东西,她留了?一只钱匣子,长明再也没有碰过了?。
内侍长说?道:“陛下甚为?珍爱此物,邵大?人,陛下待您,果然与众不同。”
内侍长会错意了?,邵循没有说?,谢过帝恩。内侍长笑着走了?,邵循满心震撼,她更不知自己若是送出这只匣子,会不会给长明带来生命危险。
她十分为?难,送还是不送呢?
下衙的时候,邵循将匣子带回?家里,放在书案上,一抬头?就能?看到。
无人在,邵循内心挣扎,天人交战,不知该偏向谁。
夜晚,她提着一坛酒去找长明。
新?宅被?置办得很温馨,门前添了?一颗桃树,明年?指不定就能?有桃子吃了?。
天气暖和不少,长明在树下搭了?烤架,火焰扑腾而上,烧红了?邵循冰冷的脸。
“你怎么会喝酒呢?”长明有些拿不准邵循的性子,邵循固执,从未主?动找她饮酒。
明月盘旋而上,绿意萌生的夜晚,做什么都会觉得自己被?大?自然感染,不觉高兴。
长明笑着坐在树下,眼光生辉,邵循迷失了?眼眸,下一息猛地饮了?一口酒。
“长明,陛下要出征了?。”
女帝出征一事闹了?多日,朝臣跪谏,顾寻递上奏疏,叙述北凉人的习性,轰轰烈烈闹了?一场后,女帝下旨亲征。
长明漫不经心地添了?一根柴,神?色带了?一种散淡无情感,像是被?悲伤填满。
“我知道,我说?过,她要是被?俘虏了?,我就捞她回?来。”
在这个节骨眼上,谁都无法劝说?承桑意,长明觉得她是一个合格的帝王,做什么都有自己的考量。她是女帝,想?要与男儿争夺生前生后名,想?要千古留名,不是昏庸无道的君王。
她告诉邵循:“她是一个明君,对吗?”
邵循低头?,手?指头?泛白,握着酒坛的手?带着几分狠劲。
树枝被?烧得劈啪作响,烤架上的鸡肉散出香味,蛊惑着人心。
长明问道:“她出征,你来找我喝酒,不怕误会了?明日的时辰?”
“长明,我若为?良臣,希望你陪你陛下出征。”邵循咬牙,她不是没有定力的人,可此刻若是不说?,她会后悔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