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伸手,又碰了碰墓碑上的照片。
“你冷不冷?”
他忽然站起身,把外套抖开,要披在“他”身上,但是看到“他”那样方方正正,他又住了手。
“你应该不冷……”他露出个惨淡的笑,把早已淋湿、又在地上垫过的外套,浑浑噩噩穿在自己身上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。
“我还有事。”他勉强回过神来,爱惜地拍拍墓碑,“下次再来跟你聊。”
他说着,手伸向口袋,去摸手机,却怎么也摸不到。
“好吵……”熟悉的呓语在耳边响起,很远,又很近,盛淮身体一僵,猛地——睁开眼。
一只修长的手越过他,摸出他枕下的手机,关掉闹钟,又飞快缩回被窝里。
“阿昱……”盛淮声音干涩,像几天几夜没喝水。
他伸手把裴昱连人带被子紧紧抱住,像几天几夜没见他。
“嗯。”裴昱迷迷糊糊应了一声,察觉盛淮把手伸到他脸上来,摸他的眉眼鼻子,埋头躲了躲。
这又是什么叫起新招数吗?
“痒,别摸。”裴昱闭着眼睛笑了笑,察觉盛淮的手还在乱摸,干脆把整张脸埋到枕头里,“我还要睡。”
“别这样躺,会闷。”盛淮动手把他挖起来,重新抱在自己怀里,手指微微发颤。
“阿昱。”
“嗯?”
“阿昱。”
“干什么?”
“不干什么。”盛淮亲亲他额头。
“不要。”裴昱好像“懂了”他想干什么,“我不要做了,好累,除非你自己动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盛淮愣了下,低笑一声,眼底阴翳渐渐消散。
“你倒是说说,我哪次没自己动?”
“我也动了……”裴昱哼唧了句,又翻过身,脸往枕头里埋了埋。
盛淮好笑,又把他翻出来:“闷。”
他说着,看了眼他潮红的脸,忽然意识到不对。他摸了摸他额头,神色稍微变了变:“哪里不舒服?你又发烧了。”
“喉咙疼,想睡。
()”裴昱闭着眼睛答。
盛淮犹豫了一下,给他裹好被子,自己先起了床。
起床后他先给医生打了电话,自己洗漱过,又端了热水来,帮裴昱擦了脸、刷了牙。
做完这些,又哄着他换好衣服,医生正好到了。
等医生帮他做过检查,确认是感冒,开好了药,盛淮才端来早餐要喂裴昱吃。
“我去餐厅吃。”裴昱下床。
“不用,不舒服就躺着。”
“不要。上次你也这么说……”
上次他感冒,盛淮哥也让他在床上吃了饭,结果他不小心洒了一点在衣服和床上,盛淮哥洁癖大爆发,不仅把全套床品换了个干净,还把他扒光光从头到脚洗了三遍。
被洁癖支配的恐惧,裴昱不想再体验。
“那次我是想给房间消消毒。”盛淮声音虚了虚。
裴昱那段时间老是咳嗽,找不到根源,他就想会不会是尘螨过敏,才借题发挥,把房间好好整顿了一遍。
“你就是洁癖。”裴昱哼了一声,慢吞吞走出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