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偏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。
于是这件事,便不得不摆到明面上来。
朝堂上有许多的猜测,大多有启和帝暗中的推波助澜,若不是往信王身上引,便是往卫韫的身上引。
而启和帝之所以命卫韫查案,也多少存了些试探的心思,更是想借卫韫的手,来将信王重新遣回封地。
他已经习惯将诸多的黑锅,都让这位国师替他背负。
他也在酝酿着,有朝一日能够折断这仿佛从不曾低眉的清傲少年郎的脊骨,更要夺过他手里的骁骑令。
这首要的,
他便是要令卫韫成为朝堂之中,甚至是天下人唾弃的奸臣。
启和帝很清楚,人心的猜忌与偏见,便是刺穿这样一个看似刀枪不入,水火不侵之人的利刃。
但他却不知,自己到底是错算了。
他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国师,从不在意他人,更不在意自己。
所以于常人而言的刀锋利刃,于卫韫而言,却始终是不痛不痒。
走出潜龙殿时,卫韫一步步地走下白玉长阶,凛冽的风吹得他宽大的衣袖猎猎作响,更拂过他的脸颊,带着考几分寒凉。
吴孚清的死,终究未能算到信王的头上。
这是信王想要的结果,同样也是卫韫想要的结果。
如果信王离开郢都,那么太子赵正倓基于启和帝对他的那几分偏爱,再加上太傅许地安的指点,或许局面要比现在来难看许多。
倒不如留着信王,与太子相斗。
反正这两个,总是要先败一个。
方才走到宫门处,卫韫便听卫敬道,“大人,小姐被和毓公主的人带去梅园了。”
卫韫一听,眉眼当即染上了寒霜一般,“怎么回事?”
“您走后不久,世子爷那边便来了人,说要请小姐前去侯府用午膳……却不曾想,小姐的马车在街上便被公主的侍女拦了。”
卫敬如实将卫十一赶来告诉他的这些事情全都说与卫韫。
“邵梨音呢?她不知道拦着?”卫韫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怒意。
他竟为此事而一时控制不住情绪。
“公主随身的侍女武功高绝,何况……何况那侍女手上还有陛下赐予和岚公主的金牌。”卫敬低头说道。
和岚公主是启和帝除太子赵正倓之外,最在意的血脉。
毕竟太子与这位和岚公主都是已故的刘皇后的血脉,是一母同胞,而启和帝对刘皇后还总是存着那么一些怀念感伤之情的。
所以和岚公主手里会有御赐金牌,这一点都不奇怪。
谢桃去侯府的事是齐霁昨日与他提及时,卫韫便同意了的,只因谢桃自那回遇刺之后便再不提出去的事,她是怕给他添麻烦,可他却不想这样困着她,而齐霁是他信任的好友,便想让她去侯府一趟也好,而他解决了宫里的事情便过去接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