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后只下过一场雪,后面接连都是暖阳天,夜晚露重霜寒却难得静谧无风。
客厅里,棕红色的老式木门开半扇,空调热风呼呼,屋内没点灯,只几盏烛火摇曳。
红木长椅上,顾遇一手揽抱着怀里人,另一只大手掌在座椅边沿,他身子微侧,视线直直盯着陆娇纤白手指轻轻夹着的那个白色纸袋。
一双深邃黑眸像大雾泼上浓墨深暗不见底,又像潮水翻滚的海岸,眸底波澜浮浮沉沉。
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娇娇?”
顾遇视线慢慢从白纸袋上几个醒目大字上移开,凝向怀里人。
刚热吻过,她墨锻一般梳起的发被他揉散了,此时松松散在他臂弯间,衬得她一张脸越发娇小糜艳。
瓷白的脸晕着一层薄薄的胭脂红,像三月里艳阳晒过开得越发娇妍的桃花瓣儿,一双盈盈朦胧的眼眸带水,浓密卷翘的眼睫上沾着刚才透不过气憋出来的湿意,微翘带着诱人钩子的眼尾也染着红湿。
一张唇此时红艳欲滴,唇边有清浅红痧晕出,诱得人想去触碰出更多。
屋内暖和,她只穿着那条极显身材,极衬她肤色的枣红长裙,一字肩的设计,露在外一大片白皙。
深凹精致的玉锁骨下,有波澜随着呼吸起伏,顾遇垂眸看了眼,领子不是塌领,哪怕先前下落了些,圆润香肩显出,那颗曾经在他眼前晃过两次的红痣也没有显露出来,在衣襟边缘若隐若现。
顾遇喉结滚动一瞬,眼眸又深几许,本来就燥热的身体这会儿整个绷紧,像火中烧着的炭随时要炸开。
两个人自从确定婚期便一日比一日亲密。
但他哪怕他忍得身体快炸开,也一直克制着。
唯二的两回过火,是初二和定亲那天的醉酒,但哪怕那样境地,他依然压住了心里那些兽念,没有到最后。
他想着把一切留到新婚,毕竟长辈们耳提面命,说这是对她的珍爱,珍重表现。
他意志力一向好,常年在外奔走,那些纸醉金迷落在他眼里也不过那样,他一直生不出什么欲。望想头,以前没钱的时候,脑子里一门心思是赚钱。
有钱以后,手底下那么一帮子人要管,等着拿活发工资,时间精力都耗费上去,让他对别的东西看得越发淡。
直到遇见她。
他开始有了自己想要,和一些从没生出过的念头。
他十四岁时曾在一家见不得光录像厅打过黑工,见过听过不少肮脏暗秽。
青春期的时候,他连正常的生理反应都觉得反感。
直到梦里的人看得见脸,成了她。
他开始不再反感厌恶那些梦,甚至不由自主沉溺,醒来还会怅然若失。
他变得越发想她,越克制,越想,念头更深。
她大概不知道,他每回亲吻她,看着她在他怀里喘息,他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。
就在刚才,他耳边似乎还幻听出了些声音。
似乎是布料的撕裂声。
又似乎是一声清媚入骨,诱人的嘤咛
“娇娇,你知道落子无悔的话吗?我们不能学姨爹和小齐那样臭棋篓子。”
他撑着座椅的手抬起,轻轻去摩挲她唇边的红痧,视线又瞥了眼她手里的白纸袋,哑声。
他手指指腹有段时间没磨过,又有了薄茧,轻柔划过薄嫩的嘴唇,算不上疼,但有点麻。酥。酥的痒。
那股痒像小电流一下窜到心尖儿,又延至后背脊。
陆娇窝在他怀里,身子不禁动了动,感觉到什么,她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