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叶老哥,芳,你们觉得安排得怎么样?要是觉得哪里有不合适,提出来,现在时间还充足,离纳彩还有好些天,你们说出来,我去办。”
雪后放晴的天气,宽敞温馨的客厅,茶几立柜上各摆一瓶陆娇先前插好的花,大圆桌前五个人围坐,商谈着大喜事。随着常庆芳有条不紊一系列安排解释说完,客厅里却陷入很长一段沉默,常庆芳看边丽芳叶军山不吭声,她笑着主动开口问道。
边上顾遇也在这时道:“叔,婶子,叶哥,有什么想法你们可以提出来,不合适的地方我去安排,要是觉得在饭店办订婚宴不合适,我也可以请大厨过来小院这边办。”
“另外我小洋楼那边,先前我和娇娇要了张图纸,已经安排人在装修了,”顾遇顿了顿:“十二以前装好没问题,那边装完,工人就过来装这边小院。”
“”
桌上更沉默了,边丽芳从在海岛就给人做媒,二十多年的媒婆,自认自己很能说了,但她今天才发现,常庆芳这女人,不去做媒婆才是屈了她的才,一张嘴叭叭叭的,她都挑不到错处,媒婆的尊严仿佛受到挑衅,边丽芳抿着嘴,手放去桌下握成拳头怼了怼叶军山大腿。
有些恼的一怼,叶军山大腿微微吃痛,显些稳不住面上表情,他腿朝边上挪了挪,端茶的手放下去慢慢握住老妻手,安抚性的拍了拍她,只是边丽芳这个有名的利嘴都拿眼前情况没办法,他更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就这么退让也不行,就算要同意这个日子,总得有一番往来才行,叶军山脑中思绪慢慢转过,片刻,他清一下嗓子偏头看向了边上的叶岺:
“老大,你怎么看?”
“领证了,婚礼还没办,他们要住在一起吗?”叶岺看着顾遇问出这么一句。
“这原来……”
常庆芳听到这话看了眼顾遇,他们今天过来,除了确定婚期,还要谈的也关于这个事,她早有准备,但她话刚起个头,边上边丽芳陡然出声道:
“婚礼没办那肯定不能住一起!余暨这边都办完婚礼才住一起。”
边丽芳这会儿醒神过来,她脸上重新堆出笑:“既然下定的事你都安排好了,那按你的来吧,我看看你测的婚期。”
边丽芳低头又看了眼她先前搁桌上的红纸:“明年的六月十五,阳历七月十七号”
“娇娇九号才考完试,你让娇娇刚高考完回来一天不得歇就办婚礼?”边丽芳再次抬眼看向常庆芳。
常庆芳立即道:“不会没得歇,那不是相差了八天嘛,娇娇回来可以在家歇息几天,再和三剩一起选个新娘服,别的事情我们来操办,不需要她怎么费心。”
“我那么喜欢娇娇,哪里舍得她累着。”
边丽芳睇她一眼,或许有领证的日子在前面,这个日子她倒不是很难接受,她放下单子,道:“那行吧,就依你这个时间来。”
“七月十七号没几个月了,我们准备嫁妆时间稍微赶了赶,但你都定下来了,就这样吧。”
“那行,那芳,叶老哥,三剩和娇娇下定,婚期的事咱们就这么定下了。”
常庆芳笑应一声,接着她话锋一转,又道:“我们说回刚才岺子提出的领了证,娇娇和三剩要不要住在一起的话啊。”
边丽芳愿意退一步,同意早领证,就是因为早领晚领没区别,反正按余暨这边老一辈规矩,婚礼才最重要,那张证反而次要。
但常庆芳这话出来,边丽芳猜她有另外想法,她脸色微微沉了沉:
“办婚礼结成夫妻再住一起,这是余暨老规矩了,你别说你想要改。”
边丽芳说完,不再看常庆芳,她眼睛看向顾遇,语气不算严厉,却无比郑重。
“婶子知道你心爱娇娇,你要早点和娇娇领证,婶子成全你一片痴心。”
“但咱们余暨老规矩却不能再改了,不然娇娇会给人笑话,现在已经二月,实际也就半年时间,这时间不算长,三剩你等得的吧?”
“只要是为娇娇好,不管多久,我都等得。”
顾遇毫不犹豫一句,他抬眸回视向边丽芳,诚恳道:
“婶子觉得我和娇娇领完证没办完婚礼还不算夫妻,不适宜住在一起,我多等一段也没事。”
边丽芳闻言脸色缓和下来:“不是我觉得,是余暨自来这样,你们年轻,可能不知道,但嫁人的姑娘,都是婚礼了才跟着夫家去住,要就这样住进去了,外面人知道了要笑话。”
“芳,你说这话我不赞同了。”
常庆芳喝了口茶道:“余暨以前是这规矩没错,但那会儿大家哪知道结婚证这个事啊,我和遇子他叔当年,那还是后来生下顾齐,要办户口了,才被街道提醒着去领证。”
“以前那会儿我们更认可事实婚姻,办婚礼,但经历过知青回城,余暨这边风俗老早变了,只要领证了,那是得到法律,得到国家认可了,小两口想在一起在一起,谁敢说什么了。”
常庆芳一口气说完,看边丽芳脸色不好,她顿一下又笑道:
“当然,你觉得办完婚礼才能住在一起这个事,你坚持,我们肯定同意你。”
“我就是想说,他们既然领证了,咱们也不用把这事定得太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