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一次疑心就让康熙低头,待下次,康熙再想疑心她时,也?得好好儿斟酌斟酌,轻易不会再怀疑她的心思?。
景仁宫又复宠了,只从翻过年这段日子里康熙一日不落的往景仁宫去,还有那流水般的赏赐便可?得知。
这年正月二十二,康熙从京师出发,开始了第六次南巡。
随行阿哥康熙倒是?带了不少,可?随驾嫔妃,却?只带了曹玥一个。
南巡途中经过江宁,康熙便带着曹玥故地重游,在江宁足足停留半月之?久才?继续下一行程。
直至五月底,圣驾才?返回京城。
转眼又是?十五,三年一届的秀女?大选拉开?了帷幕。
众嫔妃齐聚景仁宫请安,话题免不得就绕着选秀说了起来。
而此次选秀的秀女?中,旁人倒是?不说,她们也?不在乎,不论是?进了后宫,还是?给哪些个阿哥做侧福晋格格,都和她们无关,唯有曹玥的嫡亲侄女?,曹佳氏,她的去处格外让人关注。
这不,还没到殿选的时候,有心思?的人就直接开?始试探了。
宜妃摇着团扇,轻笑道:“听说贵妃娘娘的娘家侄女?也?在此次选秀之?列,曹家能养出像贵妃娘娘这般钟灵毓秀的女?儿,想来您的嫡亲侄女?儿也?不遑多让,所以臣妾们很是?好奇,只是?碍于规矩不得私下传召,不知贵妃娘娘可?愿让臣妾等一观曹佳秀女?的风姿?”
她没亲眼见过,但也?从一些宫女?的口中听到过这曹佳氏的样貌和性情,知道曹佳氏不差,才?敢当着众妃的面儿提起恭维。
曹玥微微一笑,对这样的事应对自?如:“宜妃过誉了,不过是?个小孩子罢了,哪里当得起你这般夸赞。”
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,曹佳氏出色,曹玥自?然是?与有荣焉,她虽然口中自?谦,但心里却?是?高?兴的,同时也?庆幸曹佳氏从一出生开?始就是?养在她母亲膝下,而不是?被曹李氏养着,不然就凭曹李氏那个性子,曹佳氏非得被养废了不可?。
惠妃闻言,捂着嘴笑道:“也?是?,像贵妃娘娘这样容貌的,天下少有,想来曹佳秀女?是?比不上的,只是?再比不上,也?要比臣妾们这些凡夫俗子要好的多。”
她的话暗含深意,隐隐还带着些许嫉妒,曹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惠妃这话,明褒暗贬,明着夸她们容貌,暗地里却?是?在说她们曹家女?子除了容貌以外,一无是?处。
敏嫔许是?看出了些苗头,没等曹玥开?口,就佯装不满的冲惠妃道:“惠妃姐姐,您自?个儿是?凡夫俗子也?就罢了,可?别带上臣妾,毕竟臣妾虽自?觉比不得贵妃娘娘,却?也?胜出旁人许多。”
敏嫔这话倒是?不假,若是?她没几分样貌,也?不会被康熙宠幸,还给了位份,这么多年来生了三位皇嗣。
早知道乾清宫里没名没分却?伺候过康熙的宫女?多了去了。
被敏嫔这么一打岔,惠妃方才?的挑衅已?然是?变了味儿。
听着敏嫔紧咬的旁人二字,惠妃的脸色变了又变。
她是?这宫中资历最老的,年纪自?然也?是?最大的,敏嫔这般说,无异于是?在暗指她。
自?太子被废后,惠妃自?觉直亲王身为长?子,有极大的可?能荣登储君之?位,故而这一年多来,气焰很是?嚣张,有底下的一些小嫔妃捧着,奴才?哄着,早就以未来储君的额娘自?居,猛然被敏嫔下了面子,惠妃又岂能咽的下这口气?
只不过眼下身在景仁宫,惠妃心里即便再恼火儿,也?不能发作敏嫔,可?这并不代表她拿敏嫔没办法?,于是?众人只听惠妃阴阳怪气的说了句:“敏嫔的口齿何时这般伶俐了?莫不是?觉得十四贝勒得皇上重用,被分去了兵部做事,腰杆子就硬了起来?”
直亲王从一入朝开?始,入的就是?兵部,近些年来更是?凭着军功在兵部站稳了脚跟,直亲王在兵部树大根深,不是?一个才?入兵部没两年的十四贝勒能比的。
敏嫔一梗,听出惠妃话中威胁,求助的目光立时看向曹玥。
曹玥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手边微凉的玉如意,连眼皮子都没抬,轻笑道:“惠妃,前朝之?事,后宫嫔妃不可?多加妄言。”
若是?十四贝勒有个什么不顺,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?惠妃母子,哪怕是?直亲王动的手,那也?是?惠妃在背后挑唆的缘故。
只这一句话,惠妃有再多心思?都使不出来了。
没见那后宫不得干政的石碑还在前朝后宫的分界线上竖着呢嘛。
惠妃捏着帕子的手指不觉一紧,面上讪讪一笑:“臣妾受教。”
有了这个插曲,方才?宜妃提起的话题自?然而然的被掠过。
众妃相继从景仁宫出去,敏嫔特意落后众妃几步,待众妃离去,自?个儿脚下一转,又重新回了殿里。
彼时曹玥早已?换到了寻常呆惯了的暖阁。
暖阁里放着一座半人高?的冰山,清清凉凉的,不觉就抚平了人心中的燥意。
“怎么又回来了?”
曹玥翻着秀女?名册的手指微顿,微微颔首,示意敏嫔坐下。
敏嫔坐在身后宫女?才?搬过来的绣凳上,抿唇道:“臣妾知晓贵妃娘娘近日忙碌,本?不该来打扰,只是?有一事,臣妾不得不来叨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