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起来了。
这三天里常无恩尽量保证了姬洵在衣食上的需求。
可惜芳岁帝自从被这有心‘造反’的仆从关了起来,一直不吃不喝懒得说话。
常无恩倒是想将食物强硬地灌下去,可通常情况下是姬洵不仅一口不吃,还被他捏疼了脸,苍白的脸上滚落两滴眼泪,不管姬洵是有意或无意。
姬洵一疼,常无恩也疼,他用的力气便小了。
芳岁帝本就体弱,一旦不吃不喝,生病是必然的。
姬洵被捆着手臂,手腕上包裹了一层白色的绸缎。
他颤了颤眼睫毛清醒过来,眼前是跳跃的火焰,火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像初夏的风。
姬洵没开口,他能察觉到身体还在发热,但是不要紧,他有耐心,今夜便足够完成下一步计划了。
常无恩见他醒了,放下手里正在打磨的刀刃,拿起火堆一侧被烤热的水囊,扒开了塞子,凑到姬洵干燥的唇边,“陛下先喝点水吧。”
姬洵不喝,他没骨头似的侧躺在软被里,撩开眼去看常无恩,语调有些哑,“你怎么不把尾巴夹到兰荆城,到时再下手,常无恩,这点耐心都没有吗。”
常无恩看出姬洵身体不舒服,恐怕一直捆着手臂也受不住,他服侍在姬洵身侧自然清楚姬洵日常习惯上的一些小动作。
常无恩忍不住对姬洵心软,他跪在地上,压在姬洵的背后,轻轻地牵住了姬洵的手腕,
“……奴才先给您解开,陛下自己喝水,多少也要用一些糕点,路途还长,奴才希望您好起来。”
姬洵得到自由,他低下眼帘随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捆绑痕迹,没当回事。
姬洵倒是无所谓的,常无恩对上他不过是两种结果,姬洵得偿所愿沉睡下去,或者姬洵得偿所愿,去做他想做的事情。
常无恩不会得到他想要的,但哪一种结果,都是姬洵想要的。
常无恩看姬洵并没有进食的意思,他低声缓缓地道,“奴才得罪了。”男人的手臂强硬有力地从姬洵身后穿过来,手上拎着的水囊凑到姬洵的唇边,是一种以下犯上的姿态,“陛下应该要喝的。”
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东西隔在中间,燥热的彰显存在感。
姬洵气得喉咙发紧。
惯的你了
。
他都不怕死,还能怕找死?
姬洵一言不发,他挺直后背坐起身,回头就是狠狠一巴掌。
这次打得极凶,常无恩右脸瞬间红了一个巴掌印,他的脑袋也偏过去,维持着拿起水囊的姿势没有变。
“偏偏你常无恩多了那个混账玩意儿,非要凑朕身上来?”
常无恩久久不动,姬洵夺过水囊,他低下头用袖子口遮掩了一下动作,晃了晃,看着系统里关于这袋水的介绍文字变长,低声反问:“应该要喝?”
水囊举了起来,在常无恩的头顶,缓缓倾泻,水流从发丝坠下,流淌在常无恩的疤痕、唇边,最后没入衣领。
常无恩不言不语,他动作极慢地转过头,发丝遮挡了他的半边脸,只剩下疤痕明显的那一侧,火光映照在上面如同修罗恶鬼现身于人间,他的眼神凝萃了冷冰冰的欲色。
芳岁帝,他的主子,他心系之人。
他的欲、望在姬洵面前,永远抬不起头。
可爱一个人,要怎么遏制得住占有对方的想法?
常无恩听到一声轻笑,他眼珠上抬,芳岁帝正微微笑着看他。
有些淡红擦痕的手指尖抬起常无恩的下巴,帝王的右手则举着水囊,“剩下的这些你自己喝,你肯喝水,朕便肯吃东西。”
常无恩咬着皮质水囊的封口处,他的牙齿陷入皮囊,水液灌入喉咙,目光却迟迟未从姬洵身上移开,就如同他在撕咬的是芳岁帝的后颈,那块皮肉不堪摧折,哪里能经得住。
可他就要姬洵的经不住。
最后一口水饮尽。
常无恩松了口,他站起身,不在乎身上沾湿的衣裳,转身去处理牛车上的食材,“奴才去给您烧热汤。”姬洵孤身一人跑不远,他不担心。
姬洵也没走,反而笑吟吟地跟了上去,“过几天了?”
“三天。”常无恩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