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洵翻过身侧倚着床榻,懒懒地开口,“其实朕从来不信鬼神之说。”
车内空间宽敞,姬洵靠着软枕,手中还捧着火炉,经过几l日修养,总算不至于夜里疼醒了。
“直到遇见你,朕才当真觉得个中玄妙,非常人能理解。”
温城壁视线下意识地追逐姬洵,却只见到了有些泛粉的侧脸,看起来捂得热了,他想着,开口道,“只是寻常的东西,并无什么奇异之处。”
“像你举祭坛问天,若是条件刻苦,成不了祭台,所做下的批语是否也如京中一般可昭告天下?”
“自然,祭台的搭设并非必须,只是卜算时越慎重,与天越近,越容易得观星之感,”温城壁斟酌着给出答案,“诚心静气不可少。”
站的近看的清?
姬洵饶有兴致地半撑起身,
“只能从京中国师府发下批示?其他地方不做数吗?”
温城壁察觉到一丝不对,但这一丝怀疑犹如蛛丝一般纤细,他细细探究,竟然也无法思索出更多。
低垂下眉眼,温城壁在犹豫。
姬洵:“怎么不答?”
温城壁微微侧过头,避开了姬洵的视线,“从属府邸做批语一样可行。”
姬洵盯着他看了片刻,似笑非笑,“你若是骗朕,可就没意思了。”
温城壁:“……臣未曾说谎,从属府一样可以发布,只是需要国师印,以此为凭证。”
姬洵将火炉扔给他,“说一半藏一半,学坏了。”
*
众人修整完毕更换了一批拉车的马儿,又从驿站离开,经过两日的路程,行至夜间,夜色深幽,凉风透骨,火堆燃起来的地方照了一片暖光,其余则有些阴森森的。
侍卫在附近巡查一圈,在树干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,类似刀痕雕刻,刮痕一致但出现的位置并无规律可言。
副将上报,姬洵懒得管,让温城壁去处理了。
姬洵撩开车窗看了一眼,温城壁让守夜的人各自留心,他担心是山贼匪寇在近处出没。
虽然有萧崇江领骑兵在前开路,理应没有山匪作乱。
姬洵没说什么,关上了窗。
他一路上都没什么精神,为了达成目的硬撑着,且离了驿站后不知为何时常腿疼,像骨缝里生了冰锥,受不了丁点儿寒意。
温城壁帮他温养过几l回,可姬洵疼了很少讲。
夜里雨停了,姬洵被人扶着下了马车,他去附近转了一圈,看过了那所谓的山匪痕迹,没反驳温城壁的观点。
排列的方式,若是与刻痕之人相熟只怕一眼便知刻了什么,恰巧姬洵就
()眼熟,但他当没看见。
转悠够了,姬洵回到马车上,经过温城壁时他踉跄了一步。温城壁反应的速度比他思虑要快得多,几l乎瞬间便扶住姬洵帮他站稳了身形。
“好国师……你来的倒是及时。”
姬洵疼得站不住,温城壁扶住姬洵,他看见芳岁帝的侧额上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,眼睫紧闭,连眼皮的颜色都透出一股脆弱可欺的意味。
温城壁的眼神落在姬洵虚弱的脸上,弥漫淡青脉络的侧颈,一手便能扣紧的肩头,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想看。
他神色和语气都不含有亵玩之意,却突兀地开口,“陛下很漂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