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要亲自伺候?”姬洵半只手臂撑在脸颊,他其实晕着呢,脸色煞白没有丝毫血色,表面上还看着像是没事人一般模样。“等什么呢。”
萧崇江看不得他强撑。
也许是金雪城的权利相争逼得姬洵喘不过气,又或者是姬洵身居帝位自身不肯有一日放松,不论哪一种猜想,萧崇江都早已察觉,姬洵不会依赖他人。
芳岁帝把他的身体当做一柄无鞘的尖刀,在坠落的过程里,毫不留情地划伤每一个不自量力想接住他的人。
帝王求自我陨落。
但萧崇江不会放手。
他自顾自地又离姬洵近了一些。
姬洵本想叫萧崇江出去,这人对自己的体格可能没有清晰的认知,挤得水都溢出去了。
可萧崇江并未有什么出格的举措,倒真是精心伺候上了。
知道姬洵身子不适,还替他放松了肩背,揉捏的力度也适中,像学过两手,姬洵挑不出大毛病。
姬洵浑身骨头都要泡软了。
他迷离着低下头,脸上被浴桶里腾腾热气熏了一回。
姬洵察觉到了一件事,萧崇江在有意避开他身体的一些地方。这可是奇怪,萧将军分明求得迫切,居然主动避嫌?
姬洵不需要脉脉温情,他要烈火烹油,要萧崇江做一只噬主的狗,那免不了,要让他的筋骨都紧绷起来。
牵引着萧崇江的手臂,姬洵让那只可以轻易要了他命的手掌落在他的小腹,然后渐渐地,他引着萧崇江的手向上,落在湿润又单薄的心口。
姬洵含笑问萧崇江,“想要吗?”
萧崇江的手掌不动,像是僵住了,连着他整个人都僵硬着一动不动。
姬洵身体很放松地向后依靠。
他侧过头,仿佛很亲热地贴上萧崇江,感受到男人意图挣脱反抗,他反而刻意和萧崇江十指相扣,“萧崇江,我的心在这里,你不拿走吗?”
这是芳岁帝的刻意引诱。
萧崇江心知肚明。
他嗓音有些哑,给出回答,“陛下想看臣的笑话。”
萧崇江抱着姬洵,两个人都坐在浴桶里,客栈的浴桶再大,也经不住两个成年男子坐在一起。
所以萧崇江和姬洵是前后挨着的姿势,萧崇江圈着姬洵的腰,他替姬洵挽起后背湿漉漉的乌发,一缕一缕揉顺,又替病恹恹还不消停的姬洵按揉太阳穴,“臣只望陛下不做逆流孤舟,准我长伴君侧,至于其他,都不如此事要紧。”
姬洵慵懒地依靠在浴桶的边沿,闭着眼睛昏昏欲睡,“花言巧语不少,可惜朕不爱听。”
姬洵察觉到萧崇江放慢了手上的动作,他漫不经心挑了个事情,“萧崇江,你身上什么东西,硌到朕了。”
倒不是姬洵连正常该有的那东西都不知道,而是萧崇江身上这玩意儿在他腰侧硌得生疼,有棱有角的一小块儿物件,应当是铁或者玉。
姬洵
蹙眉,疼得他都精神了,语气也低下去,“拿出来。”()
萧崇江反应过来,立刻后退了一些,伸出手一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,一边眉毛拧成了川字,仔细查看姬洵腰侧有没有留下淤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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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浸湿了衣裳,要不是姬洵提醒,他差点忘了怀里还揣了一枚小玉章。
拿起那小布包,姬洵拆开了,才发现其中躺着的东西和他猜测的相差不大,玉质印章,颜色乌黑透亮,是块墨玉。